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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穿靴了。曹時很是過意不去,說道:“這些事情讓衛娘她們來做就是了,如此竟褻瀆了你。若被皇后和太子知道,也會怪我過於驕橫。”阿茉輕輕說道:“我在你面前,便不是公主,只是你的妻子,我樂意服侍你的。母后知道了,也只會高興,並且稱讚我呢。”
曹時愣怔了一會兒,終究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喚來侍從,匆匆出宮去了。阿茉坐在殿裡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似乎還越走越快,卻一次也沒有回頭。
現在的阿茉站在桃林盡頭、清溪岸邊,想著那天曹時離去時的背影,想著自己竭盡所能來取悅於他,卻還是留不住他的腳步,想著一定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好,所以他才決然離去,想著自他走後,雖時有書信,卻歸期難卜,如此相思如何消解?想著等他回來了,自己一定要做得更好,讓他難於離開自己,就像自己難於離開他……這樣的柔腸百結,她隨手扯著身旁一棵紫葉桃的花朵,不知不覺間扯落了一地的花瓣。
阿茉正自出神地想著心事,卻不防身後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纖手折其枝,花落何飄揚。請謝彼姝子,何為見損傷?”
阿茉嚇了一跳,定睛看時,原來是久已不見的夏侯頗。夏侯頗上個月剛剛與安寧公主大婚,據說對新婦不甚喜愛,不時有風流韻事在皇親貴戚中傳揚,阿茉很為姐姐惋惜,對這輕薄兒自然也失了好感。
然而阿茉為人一向隨和,不隨便得罪人的,何況夏侯頗如今與自己也是親眷了,看在安寧姐姐的面上,也不好令他過於難堪。這樣思忖著,阿茉便敷衍道:“終究會飄墮,安得久馨香?堪折直須折,強如委泥塗——夏侯駙馬何時成了惜花人了?”
她語帶譏諷,卻不露痕跡,夏侯頗是聰明人,自然理會得,然而卻並不著意,反而自嘲道:“彼時自零落,春月復芬芳。何如盛年去,歡愛永相忘。看來公主對在下誤會很深啊。頗並非不懂惜花,奈何名花有主。”阿茉聽他言語無禮,不禁變色,四周看看,一個侍女也無,便不欲繼續與他糾纏,當下走開。
那夏侯頗自從贈畫受到曹時的奚落之後,對於阿茉是且怨且戀,難以釋懷。寤寐求思之中竟鬼使神差地向阿茉的姐姐——安寧公主求婚,以為同是高貴的血統,相似的面容或許可以讓自己移情。誰知安寧天性平和沉默,與阿茉迥異,夏侯頗不懂得欣賞她的好處,在她身上又找不到阿茉的影子,失望之餘,不免吹毛求疵,嫌她無趣,對於求之不得的阿茉反而越發痴迷執著了。
在阿茉那裡,他總是碰壁,也曾暗地裡幾次發誓不再牽念於她,可是今天遠遠瞥見那伊人的倩影,意志就不再能做身體的主了。雖知此番又不免惹阿茉厭憎,卻還是管不住自己言語上的糾纏。此時他愣愣地看阿茉冷冷的走開,眼神中有著不屑和嫌棄,他的心像被一塊燒紅的銅釺燎著,他握緊了手指,喃喃低語:“曹時就那麼好?終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比那曹時強上十倍。”
阿茉一從夏侯頗身邊走開,就忘記了還有這樣一個人,她的心思又回到了曹時的身上,如今她晝思夜想的是:曹時何時才能歸來呢?本為探病而去,可是隨同的醫官早已返回,據說曹老夫人也並無大恙,可是曹時卻一直滯留平陽,似乎沒有回京的打算。他的來信,阿茉讀了一遍又一遍,已經能夠一字一句地背誦了,那些清雅溫存的句子後面有些阿茉不能理解的隱憂。阿茉不氣他有心事瞞著自己,只恨自己不能與他分擔。她想:這份心意,自己如何才能向他剖白呢?
回到飲宴之處,阿茉百無聊賴地閒坐應酬。她正心不在焉地想向主人告辭,這時一陣風吹過,樹上的桃花簌簌落下,像下了一陣花雨,花瓣紛紛灑落在人們的衣衫上、桌案上,甚至酒杯和菜餚裡。不過如此潔淨的花瓣是沒有人厭棄的,相反大家還都很是興致盎然,就有幾位意興不淺的,特意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