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拂過臉頰,她略顯得迷濛的眼神,下一刻便警覺的泛起了清醒之色,隨後淡淡掩蓋了其中的鋒芒,幾縷苦笑爬上臉龐。

有些事情其實是忘不掉的,越是想忘記,就偏偏記得越發清晰。

其實風行烈也不知道一輩子究竟是多長,只知道那是很久很久的一段路,一段漫漫長路。而她,既然活了下來,就還要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記著便記著吧,只有弱者才會哭著鬧著叫囂著逃避,她風行烈不是那樣的人。

出了南藩的沙漠,便是一大片的平原,在綠色隨處可見的視野中,風行烈懶洋洋地一招手,探到窗前,那個冷冰冰的侍衛再不情願也只得放緩了速度,湊到窗邊。

“王妃有何吩咐?”

“這是到哪裡了?”

“回王妃,我們已經出了南藩,進入了大凌國境內,以現在的速度,不出半個月就可以到達京城。”葉飄一邊用一貫冷冰冰的聲音回答,一邊抬眼打量了一眼目光飄忽不定的女子,在昨天以前,他從許多地方聽說這個女子懦弱又膽小,只是像他這樣的人卻只會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

如果聽到了那樣一番說辭,見到那樣怪異的父女離別的場景還能說這個“榮華王妃”是個草包公主,那飄葉一定會毫不猶豫扭下那個人的腦袋!該死的!那樣精闢的言論,那樣句句擊中箭靶的說辭和一身傲然萬事掌握於手中的胸有成竹之色,他只在王爺一個人身上見過!

南藩為什麼要讓這樣一個公主來和親?為什麼經過種種調查,所有人對她的評價排開她美的沒有天理的容貌之外除了“草包”還是“草包”,在這樣一個美的嚇人的女人身上,如果這是一種韜光養晦,那就太過可怕了!

沒有理會陰著臉陷入沉思的葉飄,風行烈懶洋洋地眯起眼睛,又是一聲低沉長嘆。

“大凌國……還真是,遠了啊……”

思緒飄到了幾天以前,未免顯得有些可笑的遭遇。

那日清醒,卻只能瞪著眼睛看著床邊哭得死了爹媽似的丫頭跪了滿地,眉頭皺的都要擰成一團了,那破口而出的稱呼差點讓她招架不住。

“王妃!您終於醒了,您嚇死我們了!”

王妃?什麼王妃?哪個王妃?風行烈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我什麼時候嫁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讓她想想。

她跳崖自殺未果落入了南藩河中,似乎是見到了一具飄零的已經被泡的浮腫的連容貌都認不出來的女屍,當時的她衣衫破爛不堪,顧不得許多就換下了女屍身上的衣服,順著水路尋找出路,只是傷勢太重連她的內息都壓制不住,昏迷之前似乎瞧見一抹黑影匆匆趕來……

她被救了?他們把自己認作了那個女屍?難道那個女屍是個王妃?可是……就算服飾相同,容貌怎麼會沒有差別呢?但這些丫頭的神色語氣卻似沒有半點異常,而這具身體也千真萬確就是自己,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她和那個什麼王妃長的一模一樣,天殺的!這……這也湊巧的太離譜了吧?

不過連穿越這種多少年來難得一見的奇事都讓她遇見了,這次也只是小巫見大巫,算不得多麼吃驚多麼令人難以接受了。

看似漫不經心地從幾個丫頭口中套出了大致情報以後,風行烈卻真的頭痛了。

這個王妃是南藩第一美人也就算了!即將去和親卻被帝王另行安排也就罷了!可是和親的那個物件……那個人居然該死的是那個凌羽翔!那個在戰場上和她平分秋色的也是這個時代唯一能夠與她抗衡的戰神!她是該為老天的玩笑捧腹呢,還是該為自己的遭遇悲哀?

什麼帝王恩寵,賜妃鎮遠王?說白了就是人家看你不上,隨便找個地方把你打發了。

天下誰人不知,戰神凌羽翔最討厭的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