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邊他就沒什麼好怕的,活要活一塊兒,死也死一起,人生了無遺憾。

“屆時你就知道了。”有姝摸·摸系在腰間的褡褳。

二人入了靈堂,從宮女手裡接過香燭點燃,正欲插·進銅爐,就聽太后冷聲道,“慢著!郕王,你是先皇的兒子,給他敬一炷香本是無可厚非,但他是什麼東西,也敢身穿孝服踏入靈堂?”戴著鎏金甲套的指尖差點戳到有姝眼珠。

郕王將少年拉到自己身後,拱手道,“啟稟太后,有姝是兒臣的伴侶,理當要在皇考跟前盡孝。”

“伴侶,你什麼意思?”太后眼前發黑,萬萬沒料到郕王連這種昏話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

眾位藩王先是一愣,繼而暗笑在心。太上皇一死,他們就沒了約束,只需派兵圍困皇城,皇位還不手到擒來?此時正是拉攏朝臣的大好時機,誰也不會露出破綻,卻沒料郕王竟自曝其短,貽笑大方。把一個男人立為正妃,哪家的貴女肯嫁給他?子嗣又該怎麼辦?郕王這是愛美人不愛江山啊!

但也有幾個藩王露出凝重之色,蓋因他們已辨認出少年身份,對方正是那位法力通天的鬼醫,若他肯小施手段,郕王的勝算便比任何人都大。不行,得想辦法離間二人,不過現在不急,還得徐徐圖之才好。

他們既想對付郕王,又不敢得罪鬼醫,於是紛紛開口幫襯,把執意要攆人的太后勸說回去。有姝拱手道謝,竟大大方方領了郕王妃之位,末了盯視太后,表情微冷。

太后面上不顯,眸光卻躲躲閃閃、慌亂不堪,用甲套狠掐自己一下才恢復鎮定。又等了幾刻鐘,文武百官、後宮嬪妃、藩王極其正妃,甚至連太上皇請來煉丹的道士都齊聚靈堂,開始叩拜。

頭一天倒也風平浪靜,等最後兩位藩王領著家眷趕來,靈堂裡的氣氛頃刻間就變了。有姝嗅覺敏銳,還未走入大殿就發現香燭裡下了迷魂藥,吸食三刻鐘後能使人癱軟,連忙咬破指尖擠了一滴血餵給主子。

郕王輕輕·舔·舐那道細微的傷口,啞聲詢問,“怎麼了?”

“今日的香燭有問題。”有姝摸·摸在自己頸窩裡沉睡的小蠍子,解釋道,“我有蠱魂護體,可百毒不侵,我的血液就是所有毒素的解藥。九龍一星已經齊聚,它們要動手了。”

郕王表情不變,眸光卻暗了暗,牽著少年走入靈堂,站在親王一列。和尚們點燃三炷粗如兒臂的香,然後敲打木魚吟誦經文,每到關鍵處便會示意諸王與文武百官下跪磕頭。

三刻鐘後,許多人猝不及防地摔倒,還有人搖搖晃晃站立不穩,待意識到情況不對已經晚了,重達百斤的朱漆大門在無人推動的情況下轟然合攏,帶出一股強勁妖風。靈堂中心似乎佈置的有機關,正慢慢往下沉,形成一口池。

“發生什麼事了?太和殿裡怎會出現浴池?”諸王心下大駭,想要奔逃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鬼醫大人在何處?快想想辦法!”不知誰高喊一句。

“想什麼辦法?沒見他也自身難保嗎?”年輕俊美的皇帝卻穩穩當當站起來,走到郕王身邊,用鞋底碾壓被他護在懷中的少年的手。

有姝把臉埋入主子懷裡,也不知是太過疼痛還是太過恐懼,竟微微發起抖來。郕王惱恨異常,卻又無能為力,只得把臉同樣埋入少年頸窩,發出困獸般的低吼。二人“畏怯”的舉止果然趣悅了皇帝,對方停止碾壓,揚聲道,“母后,快把父皇扔進去。”

假裝癱軟的太后這才施施然起身,袖風一掃便將銅水澆築而成的棺材蓋擊飛,單手將太上皇的屍體拎出來,扔進池子。也不知她往裡面灑了什麼粉末,太上皇的屍體竟轉瞬化成血水,並咕咚咕咚冒出許多氣泡。

濃郁的血腥味在殿內蔓延,令諸王以及文武百官幾近昏厥。雖然很想頭一個殺死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