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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裝甲車的報廢,並沒有令衝鋒的蘇軍戰士滿意,同樣的,也沒有摧垮德軍士兵的意志,與此相反,雙方在狹窄道路上的廝殺更加慘烈了。無論是衝鋒的,還是抵禦防守的,都彷彿在一剎那間成為了不知疼痛、不畏死亡的戰鬥機器:距離稍遠了,就機槍掃射,步槍狂點;距離近了,就用刺刀拼殺;再不行了,就撲上去和對方扭抱在一起,手指、腳掌乃至於額頭、牙齒,都是可以殺傷敵人的武器。

一位榮獲過蘇聯英雄稱號、並獲得過兩枚紅旗勳章的蘇軍老戰士,在他的日記中曾經這樣描述過他在英勇衝鋒時的心理狀態:“在硝煙密佈、流彈穿梭的戰場上,永遠都不存在為某種信念而戰的勇士。當一位位曾經與你朝夕相處的戰友帶著悲慘的嚎叫相繼倒在你腳下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捨棄生死的勇氣從何而來了。在那一刻,你將迅速成長為一名真正的戰士,在你亢奮到血紅的雙眼裡,再不會有什麼恐懼,你只能看到那人海被你列為目標的一個敵人,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無論用什麼方法……”

在這一刻,在這個戰場上,顯然雙方計程車兵都進入了這種近乎瘋狂的境界。

德軍的機槍一刻也沒有消停過,而蘇軍的衝鋒,也同樣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在兵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德軍在叢林邊緣設立的第一道防線很快就被全數殲滅了,蜂擁而出的蘇軍士兵,開始發動了對那些因道路阻塞而原地打轉的坦克。

這是一場群狼食象的戰鬥,如同狼群一般的蘇軍士兵,奮不顧身的湧向德軍的坦克,反坦克手雷配備的數量不多,為了有效的摧毀坦克,有計程車兵甚至冒著水渠中德國人的機槍掃射,拼命的爬上坦克,用自己的身體將手雷固定在坦克的後部防護甲上。這裡是德軍坦克的弱點所在,一枚威力強大的反坦克手雷,足以擊穿這裡的護甲,從而讓躲藏在這龐然大物裡的德軍士兵陷入火海。

用戰士的生命去換取德軍的坦克,這種作戰方法是殘酷的,但話說回來,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最有效的。尼揚斯基沒有太多的時間耗費在這場戰鬥上,他必須儘可能得在三十分鐘內解決戰鬥,然後分散部隊,各自轉移。否則的話,緊隨而至的,就將是德國人的空中打擊。

隨著那夾雜在嘈亂槍聲中的一聲聲爆響,一輛輛因空間狹小而無法轉圜的德軍坦克相繼升起了弄煙。一些不幸的德軍坦克兵,在艙內大火的燎燒下,被迫開啟艙蓋,聲嘶力竭的嚎叫著,想要從火的煉獄中逃脫出來,但是最終卻無力的撲倒在艙口上。那場景,足以令每一個親眼看到的人,終生難忘。

當槍聲漸漸息止的時候,尼揚斯基從樹林中走出來,他恰好遇到了從東面趕過來的布伊諾夫,兩人看著佈滿樹林外圍的屍體,以及那被鮮血染成紅色的雪地,相顧無言。

“打掃戰場吧。”良久之後,尼揚斯基說道,“犧牲同志的屍體,拖到樹林裡用積雪掩埋,配屬獨立團負責把傷員送往斯諾爾羅夫鎮,託那裡的人代為照顧。至於德國人……還活著的就地處決吧,我們不能帶著他們上路。”

布伊諾夫點點頭,沒有提出什麼異議,畢竟他現在已經沒有指揮權了。

“斯坦科維奇,”尼揚科夫伸手在布伊諾夫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親切地說道,“你去統計一下我們的傷亡情況吧,稍候我還要把這裡的一切向方面軍指揮部彙報,唉,希望那位同志能夠滿意。”

在斯諾爾羅夫鎮的戰鬥結束後不久,楚思南便收到了警備師指揮部發來的戰況通報,毫無疑問,這場的戰鬥所取得戰果,令他感到非常滿意。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應該的,以三個整團的兵力,襲擊一股德軍的小規模坦克部隊,如果還不能取得全殲的戰績,那可就出問題了。

不過對戰果的滿意,並不意味著對整場戰鬥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