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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的無名都尉盧勝道碰了個面對面。
駱寒冷冷道:“你想怎樣?”
盧勝道膽中一寒,握匕首的手一軟,駱寒一柄短劍就已刺入他心臟裡,這回卻是慢慢的。
店中諸人屏息靜氣,實不能相信這實力懸殊的一戰竟以對方兩死兩重傷收場。而駱寒已坐回椅上,冷冷看著門外鐵騎:“你們想怎樣?”
鐵騎人雖多,卻已說不出話來,只聽駱寒冷冷道:“袁寒亭的手筋腳筋都被我挑斷了,只要一年之內他不再出手動武,倒也死不了殘疾不了。你們是想帶他走嗎?”
鐵騎中掌旗的一咬牙,知道再戰無益,當下最要緊的是護走袁老大的兄弟。冷聲應道:“是。”
駱寒:“那此時不走,還等什麼?”
鐵騎中人一愣,如蒙大赦一般。掌旗的一揮手,便有兩人去扶已昏厥過去的袁寒亭,另兩人扶起阿福,各人上馬,便欲退去。
忽聞駱寒道:“且慢。”
那鐵騎中人人人一驚,正不知他要如何,只恨不得馬上離這魔王遠點兒。
卻聽駱寒道:“那鏢銀你們不要了嗎?”
這是開什麼玩笑?掌旗的一回頭,也不好示弱,也不好吭聲硬辯,只說:“兄弟藝不如人,那銀子少俠先留著吧,日後等我們袁老大再來和你商辦。我們小人物,做不得主的。”
那少年卻悵然道:“你們還是拿回去吧,我傷了袁寒亭,不好意思,鏢銀算向你們袁老大致個歉。”
眾鐵騎望著他,看他似乎不像在說謊,江湖上無人不忌憚袁老大的,他這麼說也可以理解。
——但他真這麼幼稚?以為殺了七個緹騎都尉、重創阿福,借刀殺了袁老大愛徒孫子系,尤其是重創了袁老大最心疼的兄弟袁寒亭後,真以為只要退回鏢銀,袁老大就會不再追究?
店中人也是一愣。緹騎中人想:不趕走鏢車只怕又要惹這魔頭髮怒。雖然雨夜路不好走,真惹這心性不定的小子惱了,只怕就走不脫,那時反而不好,不如先應著他再說,便一聲不響地去起那鏢。
鏢局中人見秦穩不出聲,便也都不出聲。
只聽那個少年有些疲倦地緩緩道:“只是,鏢師的東西給人家留下,有什麼不服的,等你們袁老大來跟我說話。”
第七章渡江
天色破曉,這風風雨雨的一夜總算過去了。外面雖還陰著,雨總算停了。
這一夜對於誰來講都未免顯得太長了些。將近天亮的時候,眾人都伏在桌上小睡了一會兒,卻是鏢局那濃眉大眼的小夥子最先醒。他把幾扇紙窗全開啟,後門也敞開,一股清冷的空氣直撲進來,滅去了煙油味。眾人一哆嗦,都覺猛一精神。金和尚最是高興,破著嗓子笑道:“老子真沒想到還能看到今天的日頭。”彷彿這條命本不是他的,揀回來就像佔了多大的便宜。
耿蒼懷天一矇矇亮就與沈放三娘道別而去,分手時一句話也沒說——靜了半晌,他仰盡了一杯酒,沈放和三娘便知分手在即了,也各飲一杯,以為惜別之意。耿蒼懷抱許小六走出店門,把渾身一抖,似是一夜的睏倦便一抖而落,他不沿大路,卻順著田間小路走了。
那少年在緹騎中人走後也走了。他給鏢局中人另付了一筆酬銀,便騎著他那頭瘦瘦的駱駝搖搖而去。眾人也不知他向哪裡去,也沒人問。卻是王木本為這鏢銀而來,不甘心眼看著它就這麼被緹騎帶走,緹騎一走他就暗暗跟了下去。
要說最黯然的當數鏢局一干人。這趟鏢白吃了一番苦,可走得丟得都不明不白,眾夥計都憋了一肚子氣。秦穩一晚上就像老了不少,分給一個人一個包裹,勉強笑道:“我本打算藉著這趟鏢走完,直接捲鋪蓋回鄉養老,跟龍爺子也說了,我這個分局就算散了吧……”
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