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請木犁將軍教我。”

“刀不好學,有的人學一輩子,也不算會用刀。世子若是想玩玩,還是不要學了。”

“阿爸讓我學,我也是真的想學,苦也要學。”

木犁抬眉瞟了他一眼:“那選一柄刀吧。”

阿蘇勒看著他背後幾十柄刀,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他從自己腰帶上解下那柄青鯊放在木犁的面前:“這是阿爸賜的。”

“這不算刀,只是東陸精緻的小玩意。”木犁伸手從右邊的刀架上抓下了一柄重刀,抽出來,直背曲刃,背厚足有一指半。他猛地一抖手腕,立起那柄刀,刀尖指天,他腕力極大,刀身卻絲毫不顫,靜得像塊石頭,黝黑得沒有半分光澤。

“若是東陸人那樣佩著玩,佩劍就可以了,可是我們草原人的刀,是要上戰場的。你騎著戰馬和敵人對沖過去,能出手的時間連眨一次眼都不夠,短小的東西,根本砍不到敵人,只能戰敗了自己切喉嚨。真正的刀,要像這柄,刀身要足夠重,揮舞起來才能有力,刀背要厚,即使崩了刀口也不會斷開,刀刃該是一條弧線,直刃的刀,只能步戰,馬戰時候嵌在敵人骨頭裡拔不出來,你就被下一個敵人殺了!”

木犁把重刀遞了出去,阿蘇勒仰頭凝視著它飽飲過無數鮮血的鋒刃,手輕輕摸著刀鐔,不由得有些抖。他抿緊嘴唇,握住了刀柄。

“用雙手!”木犁低喝道。

阿蘇勒急忙改用雙手,努力握緊了。

“左手要握在刀柄的最下,右手貼近刀鐔,雙手握在一起,揮刀怎麼用力?”

阿蘇勒不敢怠慢,照著做了。

木犁忽地鬆開捏住刀背的手,那股穩住刀身的巨大力量撤去,阿蘇勒才感覺到那柄刀沉重的分量,他覺得刀尖像是挑著一塊大石,手腕一軟,刀就傾側過去。他正要再用力,手上卻一輕,木犁已經伸手把刀捏了回去。

木犁搖了搖頭:“你的力量,制不住這把刀。這柄刀在這裡的刀裡,已經不算重的,你的力量太小,不適合練刀。”

阿蘇勒握著自己擰痛了的手腕,看著木犁鑄鐵一樣的大手把那柄刀輕而易舉地捏在陽光中,只覺得那柄刀離他那麼的遙遠。

木犁抖手撤回了刀,拾起了魚鱗皮鞘。

“將軍!”阿蘇勒忽然坐起,彎下腰恭敬地拜了拜,“將軍再讓我試試吧。”

木犁愣了一下,眯起眼睛沒有說話,阿蘇勒也拜伏在那裡,叩頭在地毯上。

靜了好一會兒,木犁終於上去扶了他一把:“世子對我不要行這樣的大禮,我擔當不起。木犁以前是牧羊的奴隸,能夠為你們呂氏出力,是木犁的幸運。世子真的決心要學,那麼我可以教給世子。不過……為什麼一定要學刀呢?”

阿蘇勒抬起頭,木犁看見他眸子裡有種神情一閃而過,像是在九王凱旋的大典上他攔住虎豹騎的時候一樣,讓人不敢相信這個文弱的孩子竟然有如此的堅定。

“我覺得自己很沒用,但是,我不想再這麼沒用了!”

“沒用?你是青陽的世子,怎麼這樣說?”

孩子低下頭去,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

木犁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那麼就先為世子講授刀的知識好了,剛才那柄‘石齒’不能用,也還有別的輕刀,我們由輕到重,開始練習。”

他又伸手抓下了一柄刀,緩緩拔出,刀身暗褐色,有著亂雲一樣的紋路,彷彿早已鏽蝕不堪使用,可是出鞘的瞬間,錚然一聲清悅的鳴響,經久也不消失。他手腕一震,刀身隨之急劇地輕顫,刀尖出顫得極快,只有一團濛濛的影子。

“這柄刀是我二十年前從東陸商人手裡買來的,雖然沒有石齒那麼厚重有力,但是東陸的鑄刀技術非常高超,刀身是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