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折鐵煅打成的,刀背很韌可是刀刃的鐵料極硬,鑄刀的韌又在刀背上抽緊了,像是拉張弓,我每次磨完了它,刀刃都會崩彈出去一些,這樣刀刃就更利。它砍中敵人的時候,刀身會彎曲一點,就算砍中鐵甲,刀也不會崩斷,只要入肉,輕輕一劃就能斬開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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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東陸密使八(2)

他把半張羔子皮往刀刃上隨手一拋,羔子皮就自己裂成了兩半。

阿蘇勒驚歎的目光中,木犁又抄起了一柄刀。出鞘的時候,刀身的反光亮得刺眼,那道鮮明的血槽帶出兩點寒星,角色像是磨亮的銀,筆直的刀刃,極鋒銳的刀口,刀身像是蒙在一層光芒裡。

“這柄刀是一柄真正的刺刀,不是用來砍殺,而是從夾縫裡刺進去殺人。一旦刺進去,敵人的血就從血槽裡面噴出來,他立刻就沒有力氣了。刀刃不重要,刀背卻是最直最硬的,無論怎麼用力也別想拗彎它。這柄刀是當初九煵部一個將軍的,憑著這柄刀,他殺了我們青陽許多的戰士,最後他中箭死了,我拾到了這柄刀,才明白他是怎麼用刀的。刺殺比劈砍更快,我們的戰士把刀舉起來的時候,他就算後動手,也能搶先刺中胸口。”

木犁把三柄刀依次擺在阿蘇勒面前:“能上陣的刀,就只有這三種,石齒是一柄真正的劈刀,用的是力量,你要能夠掄開它,對準敵人,一刀砍下他的頭!這柄紋鐵刀是牙刀,要用它,要學會用力量和技巧,過馬時候,要看清敵人的動作,不要和他拼刀,閃開他的進攻,牙刀的刃最快,背手一刀就可以結果他。這柄銀色的是貫刀,用它,要看你的速度有多快,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你刺不中敵人要害,你也許就被他砍掉了頭。你想用哪一種?”

阿蘇勒摸著這些刀,手指有些僵硬,木犁看見他的指尖微微地抖著,本來蒼白的臉更沒有血色了。

“世子,要學刀術,首先就要清楚你還是要用刀殺人的。不要怪木犁這麼說,如果你害怕見血,那麼什麼樣的刀到你手裡,都是廢鐵,再好的刀術,臨下手殺人的時候手軟,也沒有用。”木犁的聲音嚴厲起來。

“我明白。”阿蘇勒低低地說,“木犁將軍,我只是想問,這些刀中,什麼樣的刀術最強?”

木犁皺著眉頓了一下,拔出了自己的腰刀。狼鋒刀生青色的切口上悽然帶著冷氣,刃文後一絲一絲的地肌裡面夾著褐紅,彷彿帶著血絲。這柄刀上自然的帶著一股兇蠻,靜靜的都像是要撲起來傷人。

阿蘇勒驚得一聳。

“木犁用得最好的,是劈刀,世子只要願意用心,也可以像你哥哥四王子一樣,學會用這柄狼鋒刀。”

“那木犁將軍,”阿蘇勒直視著刀刃,“我就要學狼鋒刀。”

太陽接近落山,木犁坐在草坡上整了整馬鬃琴,低低地起了一個音。連續幾日都是晴天,琴絃乾爽,聲音分外的高厲,他扯開弦,沙啞地唱著,都是些草原上口口相傳的牧歌。當了幾十年將軍,他還是和當初那個牧羊的奴隸一樣,每天傍晚就會扯弓看著落日拉馬鬃琴。現在放眼看去,奴隸們趕著出外吃草的羊群回來,綿綿的像是大片發灰的雲。

“木犁,吃飯了。”英氏夫人從後面趕上來,坐在他的身邊,卻沒有真的拉他去吃飯的意思,只是坐著聽他慢悠悠地拉琴。

英氏夫人是貴族出身,嫁給了奴隸崽子出身的木犁,因為她喜歡他縱馬揮舞戰刀的豪勇,像是匹無法拘束的公野馬,可是日落的時候又會特別安分,總是駕著馬鬃琴坐在山坡上看晚歸的羊。幾十年過去木犁都變成將軍了,家裡的牛羊和人口數也數不過來,漸漸地也就變了。只有每晚木犁坐在家裡帳篷前的草坡上拉琴,還讓她想到以前,心裡不由得就柔軟起來。

木犁一邊拉著琴,一邊看著遠處,英氏夫人跟著他的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