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澤出來便看見紅秋跪在門口,站定道了聲:“起身吧。”

那喚作紅秋的女子應了聲是,起身退到一旁,還是垂著頭道:“公子,寧皇已經開始懷疑,還望公子早些決斷。”一席話雖是諫言,卻說的不卑不亢。

白君澤本來面上無甚表情,聽女子的話後嘴角劃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了聲:“請六少過來一趟。”

紅秋恭敬的退下。

所謂六少,本名宴仕,在白君澤幾人中間排列第六。宴仕生性灑脫,喜廣交好友,時常邀朋友遊玩,賓主盡興而歸。朋友中也有世家之人,知道宴仕與白君澤幾人的關係,因此時常尊稱他一句六少。久而久之,六少的名號便傳了出來。

寧國的世家除開如今的皇室、白家、秋家三大世家不提,也有很多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家族,宴家便是其中之一。白君澤喚宴仕過來的原因也是簡單,寧皇已經下定決心要根除世家。白家與寧皇為連襟之脈,就是擯棄“世家”這一稱謂也無傷大雅。但是,其他世家卻是不能袖手旁觀。

秋家如今自顧不暇。撇開躺在床上的嫡子不說,秋允畫其人性子衝動,做事毫無章法,根本不能與其為伍。

鄭家一脈。鄭老爺子眼光毒辣,在颯禁即位不久時便從朝堂之上撤去,如今鄭家守著一方學堂教書育人,得莘莘學子百般敬仰,也算是一種出路。

要說如今能擔上世家興亡重任之人,除開宴仕,白君澤還真找不出其他人選。白君澤嘆口氣,若是林家此時還在就好了。林姓所代表的榮耀豈是如今這幾個世家能媲美的?只是林家後人暫時羽翼未豐……

宴仕進門就聽見白君澤嘆息的聲音,笑著調侃道:“怎麼?無所不能的神司大人也有煩心事?”

白君澤轉過身,宴仕身後的紅秋頷首關上書房門。退下。

白君澤也不接他話,只是將桌上的擱置的一封信遞於宴仕,宴仕有些不明的接過來,在白君澤的示意下抽出信封裡的信件展開讀了起來。只一會,臉色大變。而後問白君澤道:“這是真的?”

白君澤背過手,依舊走到窗前,如今早已秋分,樹上的樹葉有的泛了黃,有的乾脆洋洋灑灑飄落下來。白君澤不語,卻是讓宴仕更為確定。

宴仕本也不是急性子,見白君澤在這般乾脆與他並肩站立。抱臂道:“你也是白家人,白家如今甚的寵信,有沒有世家稱謂根本無痛無癢。況且你也是寧皇一手提拔上來的,怎的不幫著他反而將這件事告知我?”

白君澤好似事不關己一般道:“我就是不說,你也聽到了風聲,只是賣一個人情而已。”

宴仕被白君澤拆穿有些悻悻的摸摸鼻子。而後撞了撞白君澤的肩膀道:“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白君澤根本不予理睬,依舊自顧自的說話道:“鄭家這一次不會出面。鄭老爺子雖說已是耄耋之年,腦子卻不糊塗。這種明顯會惹皇室不快之事不會去做。而且鄭幕之還未成氣候,老爺子說什麼也不會讓鄭家招皇室惦記。”

宴仕頷首,滿是認同。

白君澤又說:“秋允畫也不行。膽識倒是有,身邊也不乏給他出主意之人,只是大多來路不明,加上秋允畫本身沒有識人之慧,只怕會亂上添亂。”

宴仕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半晌替秋允畫抱不平道:“要是讓他聽到你這般說,定是要來與你拼命的。允畫這幾年也是成長不少,你莫要再將他當成三歲孩子看待。”

白君澤恩一聲,算是承認宴仕說的“秋允畫成長不少”這句話。只是遠遠沒有長成在朝堂之上與人斡旋的地步。

白君澤道:“稍微一權衡,也就只有宴家能成些氣候了。”

宴仕好似對白君澤這句恭維話很受用,笑著道:“廢不廢世家本也與我無甚干係,最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