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人品,所以以花相贈,公子不必太過在意。跳花跳月大會年年都是如此,無非是大家聚在一起玩樂罷了。”

陵越這才略鬆了一口氣,抱拳道:“如此,便謝過姑娘美意。”

鳳寄書冷著一張俏臉,拽著姐姐袖子催她走,採蘭輕笑一聲,道:“只是今晚怕是有人要睡不著覺了。”

鳳寄書聞言更是滿臉不悅,“哼”了一聲。陵越雖自幼家教嚴謹,習武學藝之餘無暇動兒女心思,倒也並不遲鈍,心裡早明白了大概。他暗想以百里屠蘇這般出色的品性,惹得姑娘傾心實在不足為奇。

“我送花給云溪大人,他就只會說我胡鬧。”鳳寄書委屈道,“為什麼他倒肯接你的花呀!”

陵越答得無奈又誠懇,“在下送花非關兒女私情,自然無需避諱。”

鳳寄書嘆了口氣,她畢竟只是少年心性,難過得一時,幾句調笑之下便也淡了許多,用手指點點下頷,玩笑著問陵越他既與巫祝大人交好,可知他的心上人是誰。陵越一怔,搖頭道他人私事自己不便過問。

交談間已近人去臺空,鳳家姊妹也雙雙告辭。陵越走下祭臺,又回頭看了一眼,那白茶花被屠蘇隨手棄在角落,微風中潔白花瓣輕輕顫動,依稀清香未散。

當夜,陵越躺在床上,看著柔薄月色透窗而入,他心情異常平靜卻又毫無睡意。

陵越乾脆起身盤膝而坐,練起雲天青所教授的內功心法。過得小半個時辰,他睜開眼輕舒了口氣,周身經脈都舒展開來,四肢百骸充沛有力。

忽然間,只聽隔壁房間傳來輕微異動,緊接著有人開啟房門走了出去。陵越想了想,左右今夜也是無眠,當下便起身穿衣,推門出屋。

此時正值深夜,每家每戶俱已閉門入睡,鳥獸棲息,四下裡靜無人聲,白日裡吱嘎轉動的水車也已停止運作,唯聽見風吹樹搖的輕微響動。中天一輪皓月高掛,夜空纖淨無雲,放眼望去,整個烏蒙靈谷猶如披上了一層皎白的輕紗,正自酣夢甜美。

陵越四下尋了一週,並不見百里屠蘇蹤影,正疑惑間,忽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笛音,便循聲而去。沿著山路向低處走,果然看見百里屠蘇正坐在水潭邊,吹弄指間一片樹葉。

未及走近,屠蘇已看見陵越,頗感意外地一揚眉,唇邊曲聲頓止。陵越加快步伐向他走去,屠蘇則一手搭膝坐在草地上,抬頭看他,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聽見你出門,便跟來看看。”陵越在他身旁坐下,反問道:“這麼晚了,為何不在房中休息?”百里屠蘇閉上眼,屈起食指,以關節抵住眉心輕按,搖頭道:“想是今晚飲酒之故,一直無法安枕。”實際上他因歌會之事整夜心煩意亂,這才出門散心排遣一二。

風起無心,卻吹皺一池春水。

兩人似有默契般,絕口不提今夜歌會之事,彷彿那一場送花贈曲全未發生過。

陵越淡淡一笑,又見百里屠蘇的隨身佩劍正擱在地上,便問道:“此劍可否借我一觀?”屠蘇看了他一眼,拾起劍平平遞至他手邊,頷首道:“請便。”

陵越接過劍細細端詳,那劍身不知是何種晶石鑄煉,色澤赤紅卻清瑩透亮,不覺凶煞只覺豔煞,鍛造工藝只算是中上之姿,甚至不比他自己的佩劍精巧。偏生他覺得此劍由百里屠蘇握在手中,十分妥帖相襯,足見鑄劍之人心意深厚。

“是故人親手所鑄。”百里屠蘇道。

陵越兩指相併,緩緩拭過劍身上簡單古樸的花紋,不知何故,竟莫名生出一股熟悉之感。“劍可有名字?”陵越問。

百里屠蘇搖了搖頭,輕聲道:“無名之劍。”

陵越將劍交還給他。忽而憶起那日屠蘇所使的劍招,問道:“我還不知道你師承何派。家師出身崑崙瓊華派,你的劍術與他彷彿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