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像神經病似的跟了她一個星期,她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為什麼需要手術?他不置可否,“什麼病?”

“卵巢畸胎瘤。”

“那是什麼病?”他問,臉色不太好。

醫生遞給他一張看不懂單子,他接過,握著手機準備打電話,然後聽見醫生說,“微型腔鏡摘除術的話,一個星期就能出院。放心吧,雖然她以前做過宮外孕手術,切除了左邊的輸卵管,但不會影響生育。”

誰騙了誰

咖啡冒著徐徐上升的熱氣,囁一口氣,玻璃杯染上一層朦朧的白霧。顧亦城握住溫熱的紙杯,試圖用微弱的餘溫來溫暖自己。

他問醫生“以前”是多久以前,醫生看了他一眼,簡潔的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沒人告訴他所謂的“以前”到底是幾年前。但舒姝曾經有個孩子這點毋庸置疑。那麼,孩子的父親是誰?是他的可能性有多大?這個想法讓他腦子幾乎無法運轉,笑變得苦澀,哭又哭不出來。

他和她曾經有一個孩子?一個他和她的血骨化成的生命……然後,沒了?是這樣嗎?

這狠心又冷血的女人,顧亦城握緊拳頭,這一刻是真想將她從病床上拖起來,歇斯底里的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告訴他?

隨後,護士過來告訴他舒姝已經醒了,顧亦城撥通幾個電話,安排了最好的病房,最好的醫生。此刻,他站在病房門口,扶著額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怕控制不住情緒衝進去質問她,和她爭吵,惡言相向,回到兩人最後那種僵持到發澀的局面,愛並恨著,這不會是他想要的劇面。然後他聽見她問護士,“要繳多少手術費?”

“這是貴賓房,所有費用直接劃賬。”

長久的沉默之後,她道,“能借手機給我打個電話嗎?”

顧亦城從門縫裡看見護士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她接過按了幾個數字。接著衣兜裡的手機詭異的震動起來,顧亦城慌張的掏出,掐掉。她將手機還給護士,低低的說了句話,聽不太清。

然後,護士轉身朝外走來。顧亦城下意識退後半步,將自己藏起來。護士站在病房門口,看見他後乾乾的笑道,“那個,她問你能不能把手機還她?”

顧亦城尷尬掏出手機。心道:這破手機送我也不要。他問護士,“她還說什麼了嗎?”

護士想了想道,“病人說病床太軟睡著不舒服,病房裡沒個說話的人怪孤單的,能不能換一間人多點的。”

“你告訴她。”他頓了一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做夢去。”

畸胎瘤的切除手術,最終被安排在第二天。

顧亦城回家時已是傍晚,藉著昏暗的燈光,他看見入戶處蹲著一個人,走進一看原來是夏沫。

夏沫慢慢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解釋道,“我有東西落下,所以……”

“稍等。”顧亦城點點頭,開了門,徑直朝屋內走去。

夏沫站在玄關,掃了一眼,還好,沒有女人的鞋,可能是女人的直覺吧,總覺得不對,哪裡沒對她也說不上。她熟絡的摸索著去開燈。

“別開燈。”顧亦城阻止,回頭看了她一眼。

夏沫微微怔住,看著顧亦城半天沒回過神來,此刻他身上迸發出一種凜冽的情緒,是在宣告:他不希望被打攪。

顧亦城去書房提著一個行李袋遞給夏沫。

夏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伸手去接,低垂著眼簾問,“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她那天凜然走後,起初並未覺得有啥可後悔的。她對自己說:她既然年輕又漂亮,何必苦苦哀求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可是明星路不過是表面風光,白天她在鎂光燈下備受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