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湊近了些,低低道:“你?”

江行嗤了一聲:“誰與你玩笑?”

裴允正色道:“難道不是你,李源的知己好友、有過命的交情,是王妃都要深嫉的情誼。”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誰叫他是你唯一的親人?”

江行伸手覆住裴允的手將裴素的耳朵捂得更嚴,斥道:“我不信這京中有什麼大事避得過你裴相公的眼睛,此番我來長安的目的不妨與你直說。蕭氏私逃離府,這是什麼通天手段能助她辦到的?我一路追查至此,那麼背後的人究竟是誰不必我多說。蕭氏紅杏出牆,原是我要替阿九遮掩的事,但我想請裴相公出手襄助,不要讓人攔了我去路,叫我順順利利帶回蕭氏,以免遺禍王府。裴相公也好叫你的至親知交好自為之,回頭是岸。”

這番話下來江行皎然的面上平添了幾分紅暈,氣憤之下連握著裴允的手都忘了,攥緊了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本沒有資格計較蕭氏的作為。可她撇下闔府上下數百口人,連親生的孩子都不要了。違抗皇命出逃還敢在長安城中走動,一旦被察,倒要阿九阿若兄妹倆受連累?”

“所以你為著李源之妻又來了長安?”裴允沉聲道,“先是李源,後是其妻,你倒知道武陵郡王府還有個王妃有個王爺同胞的郡主還有幾百口人,怎的就事事需你出頭了?”

江行一噎,隨即道:“不用你管。”

“那我就不管了。”裴允道,“讓我看看你怎麼從宋洹手上搶人?”

“我連裴素都帶得走,你看看我帶不帶得走蕭氏?”江行回道。

“裴素貓兒大的孩子,蕭氏你也從床上抱出坊門?”裴允越想越不對勁,“你定是這麼想過的。”

江行被他說中,憤憤道:“我就沒別的法子了?宋洹就是那姦夫?我今天就挾持了你,我看他敢不敢不乖乖地把蕭氏送回巴陵?”

裴允聞言將眼神移到江行的手背上,笑道:“那你試試。”

江行後知後覺急忙鬆手。大概是剛才那句他嚷得動靜大了,裴素忽然問道:“什麼姦夫?”

兩個人齊齊低頭望向他,裴素抬頭巴巴地望著兩個大人道:“我什麼都聽不見,一直在數心跳聲,都數忘了是多少下了。”

裴允鬆開手,朝他笑了笑:“小孩乖。我們說完了。”

江行噤聲,轉身便要走,裴允喊住他:“你那些刀槍劍戟的手段先放放,我來設宴,屆時一切好說。”

江行回身冷笑道:“我本不欲在這天子腳下大動干戈,但是你同那姦夫都叫我看不順眼。我偏偏就要叫那個姓宋的吃些苦頭。到時他想尋仇,你不妨便報上我的名號,叫他儘管記恨便是。”

說罷江行又想裴允其人眼下還不能得罪狠了,正在懊惱要怎麼迴轉一下這話,卻聽裴允在身後道:“你既找了我幫忙,這又算什麼?”

裴素拉了拉父親的袖幅,小聲道:“阿耶不要吵架。”

裴允看著兒子,登時心酸不已,撫了撫他的額前道:“我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