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於是當場有不少人生出疑心,以為這個年輕道人是效法了華山召南子,也是改頭換面潛入終南仙宗,將人家的鎮門重寶給盜了出來。

不過道門群修細細再一看,卻又覺得這般臆測未必站得住腳。杜半山一身終南仙宗真傳弟子的道袍,腰懸終南長老符牌,通身紫霞繚繞,正是如假包換的“上清紫真大道炁”。這若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魔宗奸細,實在難以想象他心機之重、城府之深,不僅能將終南仙宗秘傳心法修到了將近還丹大圓滿之境,還謀得了終南長老之位,更把先天至寶九黎煉妖壺祭煉得遂心如意。能有這般成就,還做什麼奸細,招惹什麼因果業障?直接洗白身份,棄魔入道,在終南山逍遙快活算了。

其中衛行戈還算是與杜半山照過面的,他依稀記得這位同俞和一起混跡凡俗酒肆的崑崙弟子,雖然衛老魔不知道杜半山怎麼就轉投了終南仙宗,還把九黎煉妖壺給帶了出來,但杜半山朝俞和俯身一拜,衛行戈就知道來人是友非敵。他看著金霞上人僵硬的面孔,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金霞道友果然料事如神,這不終南仙宗的同道現身,你自可找他求證!”

杜半山並未理會衛行戈,他見俞和也驚得目瞪口呆,便咧嘴一笑,把手中的玉符朝前又遞了遞,恭聲說道:“大師尊與二師尊言道,師叔匆匆出山,卻忘了佩戴宗門玉符,外邊難免會有些鼠目寸光之人有眼不識泰山。這便吩咐弟子前來,將師叔符牌送到當面。”

俞和愣愣的伸手接過了符牌,實在不知說什麼才好。方才他情急之下,已經暗暗摸出了那枚京都定陽供奉閣掌印大執事的墨玉扳指,尋思著萬不得已,就把此物亮出來自證身份。可沒想到杜半山擺出偌大的一番陣仗前來,甫現身,就故意甩了金霞上人老大一個耳括子。

杜半山滿臉笑容,在俞和麵前畢恭畢敬的不敢直起腰。他從肩後解下了一個三尺長的方形靛藍布包,雙手捧給寧青凌,說道:“寧師叔,此乃我大師尊與二師尊送給師叔的禮物,還請笑納。”

寧青凌本未見過杜半山,但她早聽俞和說起過無數次,知道這位情深義重的半山師兄,乃是俞和為數不多的至交好友之一。小寧師妹心思聰慧,猜到杜半山口中的“大師尊與二師尊”,多半就是長鈞子與柳真仙子那對神仙道侶,除了他們兩位無上真仙,天底下還有誰,能讓杜半山帶著終南至寶九黎煉妖壺出山?

可惜此時此刻,寧青凌正是在場萬多道魔修士的目光焦點,姑娘家臉嫩,根本無心去想這個三尺長的布包裹裡面會是什麼東西。她把包裹接在手裡,感覺份量甚沉,稍稍掀開藍布一角,卻見裡面還有一個烏黑的楠木匣,匣子上密密的纏滿了金絲符帶,顯然這楠木匣中裝的東西非比尋常。眾目睽睽之下,青凌也不好當場開匣檢視。她有心將包裹收入袖中,但幾番施為之後,卻發現本身真炁一沾包裹就立馬消散,這匣子根本不能隨心所欲的變化大小,最後無奈之下,只好抱在懷裡。

俞和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他心思一轉,朝杜半山擠了擠眼睛,隨手將終南仙宗的長老符牌往腰帶上一掛,擺出師長前輩的威嚴架勢,皺眉沉臉佯裝不愉,對杜半山道:“我師兄師姐在山中呆得太久,哪裡懂得不受宗門所制,雲遊九州的自在之樂!你怎的卻追到此處來了,教我好生尷尬!”

“師叔恕罪!”杜半山面露惶恐之色,趕忙向俞和一揖到地。

俞和一甩袍袖,沉聲喝道:“起來吧,倒也非是你的過錯。”

杜半山聞言如逢大赦,他誠惶誠恐的側退了半步,依舊不敢挺直腰板兒。

聽完這幾句對答,在場認識俞和與不認識俞和的道門修士全都傻了眼,人人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岔子。這人剛剛還是揚州羅霄劍門的逆徒,與胡夷異士糾纏,惹得滿身因果,苦大仇深,怎的突然搖身一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