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辯駁的話,人忽然沉靜了下來,不服的眼神狠狠地盯著水驀,眼角不經意地朝左側的瞥了一眼,兩人爭辯的那個女子就站在牆壁房間的牆邊,靜靜地聽著。

“沒事我先走了,哎,我還真羨慕你,不用應付那些狡猾的記者!”水驀笑了笑,一臉輕鬆站了起來,“對了,有一句話我要提醒你,如果你不肯放棄自己的官運前程,你就永遠也得不到她。”

博海愣住了,等他再想說話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而他就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軟軟地坐回椅子上,望著桌上梨若的相片發呆,幾秒過後,他突然又彈了起來,飛快衝出房間,闖入了梨若所呆的房間,卻發梨若站著窗邊呆呆地望著下方。

他不用看也知道下面有甚麼,臉色又沉了。

“他真是死靈嗎?我實在不敢相信。”梨若像是在發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小若……相信我!我不會輸給他,不會輸給一個死人!”

沉默!

梨若望著窗外,遠處的夕陽,昏黃的街燈,隨風飄零的殘葉,組成了秋天黃昏時分最美麗的畫面,然而畫中那個斜長的人影才是真正的主題。

寶貝般的雙瞳突然一縮。

“他……他剪了頭髮!”

“怎麼這麼多車?”回到住所門外,車還沒進院子水驀就看到大路兩側都停滿了車,大約都二三十幾輛,其中還有許多價值不菲的名車,還有不少司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閉聊。

記者的人數有增無減,採訪車的數目也增加,把這片原本清靜的高尚別墅區弄得十分吵雜,周圍的人無不側目以對,可惜怎麼叫也沒有。水驀沒有響應任何問題,和以前一樣直接坐車進入宅院,然而叫喊的問題中也開始涉及到達龍的死訊,他不禁擔心起遙步緋,那個突然失去唯一親人的可憐少女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接近他的是杜莎,臉色有些不悅,似乎受了甚麼氣,水驀好奇地朝大廳方向看了一眼,問道:“杜莎姐,來了很多客人?”

“嗯!來了三十幾個,大廳都坐不下了,等了差不到一個下午,你看,天都黑了,他們還沒走。”

“都是些甚麼人?”

“自由陣線的中央黨部的人。”

水驀點點頭,達龍突然死了,自由陣線必然會有地震,來找到遙步緋也是情理之中,但想到電話中那些冷淡的聲音,他還是感到深深地不安。也許是出於對遙步緋的同情,其實他心裡對自由陣反感已經減少了許多,現在又倒退了回去。

走入大廳,原本吵雜的大廳突然變得極其寧靜,彷彿聲音在瞬間被抽空了,六十幾道目光像利劍般射向水驀。

奇怪的氣氛讓水驀心生警惕,目光從各人的臉上橫著掃過來,大部份面孔都有印象,像明世嘉等議員都赫然在坐,連正在生病的黨主席蓬那都到了,一個個臉色陰沉,如果說他們是為弔喪悼念死者而來,可幾乎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有哀容。

面對壓力,他也展露出個人的智慧,以輕鬆地語氣做了開場白:“怎麼了?各位不會飢火難耐要吃我吧?”

人群傳來幾聲輕笑,氣氛頓時緩和了些,但依然讓人緊張地喘不過氣來,連杜莎都匆匆離開了。

“看來不是要吃我,呵呵!”水驀本想找到個座位,卻發現自己根本沒地方可坐,眉頭微皺,用手捏了捏眉尖,一方面讓疲勞的眼睛輕鬆些,一方面借這個工夫暗自嘀咕。

這群人一來就擺出架子,雖說我不是主人,可多少也算半個主人,這些人見我回來居然連個位子都不讓,分明已不把我放在眼裡了,說不定連小緋都沒有放在眼裡,估計都把自己當成了長輩,這些傢伙。

水驀越想越覺得不舒服,態度也變得冷漠了,而且一句話也不話,悠然地站在大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