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

忠順眯著眼睛,擋住了眸中的琉璃之色。

二人棲身的地方倒是離三腳很近。忠順經過一晚上的折騰,身子倒是好了許多,兩人拄著樹幹慢慢往山下走去。

好在二人雖然落魄,但是身上卻還有幾樣值錢之物。在這邊境地帶,錢財不能外露。下了山後,賈璉在一個邊境小鎮上換了乾淨的衣裳和吃食,順便僱了輛破馬車。店家本來有些懷疑,賈璉便謊稱自己是來做生意的,結果誤走了山路,遇到了狼,隨從們都護住死了,便隻身下自己和一個兄弟僥倖存活下來。

想來此處常常有不熟悉地勢的商人誤入深山被狼群所害,賈璉的這番說辭倒是讓店家深信不已。

賈璉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帶著一頂斗笠便坐在馬車外面趕著馬,忠順靠坐在車裡,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二人皆是帶傷,馬車未能行快。才過了小鎮便聽到車裡傳來忠順清冷的聲音,“沒想到這裡還有小鎮。”

“這個小鎮屬於三不管地帶。據說是當年先祖戰亂之時,許多流民逃難至此,因為此處地勢險要,加之土地貧瘠,倒是躲避了那戰亂之苦。慢慢的倒是發展成如今的模樣了。只不過這裡有柔然人,也有中原人,所以未能說清楚這是哪一邊的國土。”

“他們竟然能如此和睦。”想到如今兩國戰事,忠順仍不住感嘆。

“兩國戰爭,幹百姓何事?”從來戰爭便是當權者之間的利益爭奪,老百姓想要的只是一片安樂之地,一個溫飽之家足以。在這片山裡,雖然不能享受榮華富貴,但是卻有短暫的安寧,亦是百姓們求之不得之事,哪裡還會去在意兩國之間的戰事帶來的仇恨。百姓們沒有仇恨,只有存亡。

忠順閒適的靠在車壁上,眯著眼睛,難得的彎著唇笑道:“你似乎很懂老百姓的心。”

賈璉趕著馬車,馬車晃悠悠的在路上行駛著。

“你若是死過一次,興許便能看透世間許多事情了。”

忠順疑道:“你這是何意?”

車外的賈璉抿著唇,未語,眼中帶著淡淡的哀色。伸手抽了馬兒一鞭子,馬兒便晃悠悠的跑了起來。

小鎮雖然位於天朝邊境,但是離邊關關口卻有一段路程。賈璉問了路程,算了算時辰,若是晌午後啟程,便要等到晚上才能到關口,到時候又要露宿野外,於二人不利,便決定先在小鎮上尋一個歇腳之地,待明日一早便啟程,爭取在晌午便到達關卡。

忠順自是無異議。

尋了小鎮上一個不起眼的客棧裡,那客棧只有幾間房間,雖然簡陋,都是整潔。賈璉付了錢,定了其中一間。

入了房間,忠順皺著眉,“為何不定兩間?”

賈璉將床上的被子鋪好,又將桌子收拾了一番,方才回道:“此處我二人皆是不熟,若想活命,還是穩妥些。”

忠順未語,此人的心思謀略和膽識,皆是與自己猜猜的不一樣,果真是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

晚間的時候,二人倒是早早的便歇下了。忠順睡在床上,賈璉打了個地鋪合著衣服睡在地上。因是在外間,兩人雖然筋疲力盡,亦是不敢睡熟。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異響,聲音雖不大,在這寧靜的夜裡卻顯得很是突兀。

賈璉伸手握住手邊的匕首,放要起身,便見門被一腳踢開,從外間闖進一個黑衣人來。

“鏘”的一聲,兵器相撞。

那人見賈璉武功不弱,眼中透著驚訝之色。

賈璉亦是皺著眉頭,此人的身形和招式極像中原人。只是不知道此人是為了自己而來,還是為了忠順王而來。

那邊忠順早就已經坐了起來,只不過他不懂武藝,只能尋了一處避開,以免給賈璉添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