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和賈璉二人安頓在花廳中後,王貴便撒著腳丫子往後院的書房中跑去。

此時書房外面院子裡迴廊下站著一個灰短褂的婆子並一個低頭折花的翠衣丫頭。正是周瑞家的那個婆子和一個小丫鬟正在談笑,見王貴急匆匆的進來了,笑道:“哎喲,我的大管家,您這般火急火燎的,小心翻跟頭。”

王貴甩袖打了下褲擺,指著周瑞家的道:“你這婆娘,小心我去告訴你男人,讓他治你。”

周瑞家的見著王貴笑不得,便也收了嘴,換上一本正經的摸樣,道:“二太太正在裡面呢,你可仔細著了。”

“呵呵,這下可好,二太太在裡面,那大老爺可在外面呢。我也不和你多說了,這急著去回話呢。”說完便急匆匆的過了長廊,往書房的門口

跑去。

“大老爺?”周瑞家的疑惑道。“難不成是……哎喲,怎麼便這般湊巧了。”周瑞家的兩手一拍,也急匆匆的往回廊跑去。

此時王府書房中,王夫人坐在團花圓凳上,眼眸通紅的擦著淚。“哥哥,這爹孃去的早,原本以為給我尋著個好親事了,沒想到兒子被他們剋死了,如今又將我和你妹夫趕到偏遠去,這般欺負在頭上了,若是哥哥不管我,日後可怎生活啊?”說著又抹起淚來。

王子騰背手立於窗前,身上的虎紋蟒袍透著武將的威嚴狠厲。

聽完王夫人的話,王子騰心裡也是百感交集。先父先母去得早,只餘下兄長王子塍和弟弟王子勝,並兩個妹妹。自小這大妹妹便聰明伶俐,最得自己和兄長疼愛,連說的親事,都說的比二妹妹高上一籌。自從兄長去後,自己更是加倍的疼愛妹妹們,只恐他們在孃家受了委屈。沒成想還是受人欺負了。只不過與榮國府雖是親家,卻也有祖上的淵源,若是強硬,只怕也會壞了和其他幾家的關係。

王夫人見王子騰未動聲色,只得加重了語氣道:“二哥,你便忘了大哥的囑咐嗎?他當日襲爵的時候,可是顧著咱們幾個兄妹的。”

王夫人的這番話倒是說到了王子騰的痛處。兄長王子塍自小文武雙全,智謀無雙,年紀輕輕便成為京營節度使,只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一女鳳哥兒。自己得了這爵位,又依著聖上的恩典,升到京營節度使,這其中不無兄長的關係。如今兄長不在,自己自是要如當年那般愛護弟妹,憐惜幼子。

想到這裡,王子騰轉過身來,厲聲道:“妹妹,你放心,為兄萬不會讓別人騎在咱們王家人的頭上去。”王夫人聞言,心裡一喜,剛要再說幾句軟化,便聽到王貴在外間道:“老爺,賈府的赦大老爺來訪。正在前面花廳候著呢。” 王夫人一驚,道:“他怎麼來了?”

王子騰冷笑道:“妹妹莫慌,我正要找他呢,他倒是送上門來了。”又吩咐王貴道:“你先讓他們等著,便說我這裡走不開。”

王貴自是聽出王子騰這話裡的意思是要冷一冷賈赦父子了,忙應道:“奴才這就去。”說完便撒著腳丫子跑開了。

王子騰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合了合蓋子,道:“妹妹,你先去你嫂子那邊坐坐,待會便讓人送你回去。其他事情,交給為兄便是。”

“那就拜謝兄長了。”王夫人福了福身子,便起身開門走了出去。剛出門,便見到周瑞家的一臉著急的迎了上來,“二太太,聽說赦老爺正在前邊呢。”

王夫人不動聲色的用帕子點了點嘴角,道:“這有何驚慌,難不成還不讓人走親戚了不成,合該他們沒這門親戚。”

周瑞家的見王夫人這般臉色,自是不敢多言,老老實實的跟著王夫人去了謝氏的院子。

王府花廳

賈赦和賈璉已經在花廳裡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卻仍然不見王子騰的影子,賈赦心裡自是暗暗恨上了,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眼睛瞟了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