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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亦何苦不暫時吃一通乎。況且新生活自有有力之政府主持,我輩小百姓,大可不必湊趣,自尋枯槁之道也。”
1927年,郁達夫獨自一人在上海過年。除夕,他在滄州旅館訂了一個房間,當晚,他的一些朋友陸續來旅館洗澡,郁達夫在日記中寫道:“中國人住處,裝置不周,所以弄得一間房間內,有七八個人來洗澡,旅店的Manager頗有煩言,也只好一笑置之。”第二天的日記說:“火爐熊熊不息,室內空氣溫暖,一個人坐在curtain(窗簾)後,聽窗外面的爆竹聲,很有點出世之想……很想在此地久住,但費用太昂,今天午前,必須離開此地,不過將來若經濟充裕的時候,總要再來住它一兩個月,因為地方閒靜清潔,可以多作冥想的工夫。”郁達夫離開滄州旅館後,到創造社出版部吃午飯。“午後和出版部同人玩骨牌,輸了兩塊多錢。傍晚五時前後,出至周家,和女太太們打牌,打到天明。”
1940年2月7日為除夕,時宋雲彬在桂林,日記記道:“晚五時,去開明,吃紹興醬鴨、魚乾,均佳,白雞亦好。六時一刻,赴新生菜館,應國新社之邀。餐後,參加國新社聯歡會,餘已小醉,歌崑曲,大笑,不覺酒湧上來,醉態畢露。楊彥英、丁務樣、林山挾餘歸寓,倒頭即睡,不知東方之既白。”次日(大年初一)又記:“昨宵醉態畢露,傳為笑柄,晨起尚覺頭昏,吃橙子兩枚。”
1941年1月26日是舊曆除夕,宋美齡在香港不歸,蔣介石在日記中寫道:“本夕為舊曆除夕,孤單過年,世界如此孤居之大元帥,恐只此一人耳。”
1940年舊曆除夕,周佛海時居上海,他在日記中寫道:“遙憶老母生辰,未能侍奉,不禁泣下。每逢佳節倍思親,未知何時始能膝下承歡也。”此後三天,他接連每晚“赴76號觀劇”,或“深夜始歸”,或凌晨“三時始返”。
汪曾祺出身於一箇舊式大家庭,分好幾“房”。他後來回憶說:“每年除夕,要在這方桌上吃一頓團圓飯。我們家吃飯的制度是:一口鍋裡盛飯,大房、三房都吃同一鍋飯,以示並未分家,菜則各房自炒,又似分居。但大年三十晚上,祖父和兩房男丁要同桌吃一頓。菜都是太太手製的。照例有一大碗鴨羹湯,鴨丁、山藥丁、慈菇丁合燴。這鴨羹湯很好吃,平常不做,據說是徽州做法。”“大年初一,祖母頭一個起來,包‘大圓子’,即湯糰。我們家的大圓子特別‘油’。圓子餡前十天就以洗沙豬油拌好,每天放在飯鍋頭蒸一次,油都‘吃’進洗沙裡去了,煮出,咬破,滿嘴油。這樣的圓子我最多能吃四個。”
梁實秋生長於京城一個極其守舊的家庭。家中平時絕對禁賭,根本就沒有麻將牌,因而他從小不知麻將為何物。只是每年除夕到上元這段時間開賭禁,但也僅以擲骰子狀元紅為限,下注三十個銅板,每次玩時不超過一兩小時。一次過年,梁實秋斗膽問起麻將的打法,其父正色道:“打麻將嗎?到八大胡同去!”
梁漱溟從不過年。1930年,他在河南輝縣辦村治學院時,給親戚寫信說,看到老百姓生活之苦,就沒有心思回北京過年了。那時兵匪不分,這個年,他是和衣而睡,在分不清鞭炮聲還是槍聲中一個人度過的。1935年春節,他在上海訪問軍事家蔣百里。1936年春節是在梧州到南寧的途中。1938年初梁漱溟去延安,歸途坐火車到開封時恰值大年三十晚上,他一個人住進河南旅館,就這樣把年過了。1939年春節,他正在前往敵後巡視的途中,2月18日的日記記道:“舊曆除夕,車過三原,晤趙戴文於一花園中;晚抵洛川,途中落雪。”1940年春節,梁漱溟覺得和孩子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便利用寒假帶他們兄弟倆去重慶北碚,除夕是在附近的縉雲寺裡過的。
1948年春節,豐子愷時居杭州葛嶺,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