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三方分立,這個天下,到底應該屬於誰,眾說紛紜,誰也道不明白了。即便是朝中大臣,對於當年的往事隱隱知曉的,礙於一片忠君之心,也只能暗自感慨,先皇做事糊塗,以致留下來如此多的禍患,引致江山分裂,臣民動亂。

而在這樣的動亂中,漪房終於生下來自己的第一個兒子,夏雲天。

夏雲天降生在還有些料峭的日子裡,彼時梅花開的美而清傲。夏桀抱著和自己面容如此相似的兒子,嘴角舒出一抹溫暖真摯的笑意,將兒子放在漪房的身邊,俯下身,親吻漪房的嘴角。他唯恐自己一身鎧甲,冰涼刺骨,讓漪房和孩子受了寒氣,刻意的將彎腰的弧度增大了許多。

可不管這份笑意如何柔軟,漪房看在眼中,也覺得心裡面,一陣一陣的發酸,她知道,夏桀要親自去前線了。

這幾個月來,戰事屢屢失利,這其中固然有夏桀要將夏雲深和夏珏引入中原腹地,延長作戰線,所以先行敗退做誘餌的緣由,但同樣的,夏雲深和夏珏的統兵能力,手中的實力進一步擴大也是逼得夏桀不得不這樣兵行險招的原因,看著懷裡粉嘟嘟的兒子,想到夏桀要親身去面臨那些風險,漪房有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後悔,若是那一日,沒有放走夏雲深,會不會夏桀真的就能抓住夏雲深,會不會夏桀如今的壓力就會減輕許多。

但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夏桀還是走了,沒有留下太多的話,只是將從太皇太后宮中密室裡搜出來的一個玉璽留給了漪房,同時讓帶走竇祖平,留下竇祖年處理政務,在京中為他保證糧草的供應。

這同樣也需要冒著極大的風險,如今漪房生下兒子,在後宮位分最尊,在京中主政的又是竇祖年,若是漪房有別的意思,不想當漪妃,想要做太后,那麼夏桀縱使有翻天之能,在這樣的內外交困之下,也只能束手無策。

可是他相信漪房,還是毫不猶豫的走了。

漪房自然不會這樣做,甚至在夏桀離開後,不顧產後體虛,將蠢蠢欲動的竇家人一一打壓,不惜代價用別的名目狠心斬殺了幾個竇家嫡枝的子弟,連瑞和和月容的求情都不顧,還與勸她趁這個時候多籠絡朝臣為將來夏雲天繼位鋪路的竇祖年大吵了一架,這樣,才徹底打消了竇家人的心思,讓上上下下都知道,這個江山,還是夏桀的,不管是誰,哪怕是竇家人,也奪不走!

等到第二年的冬季,臨近新年時節,漪房自信已經將所有夏桀留下來的心腹安插到朝廷的各個重要位置,做完了夏桀想要做而來不及做的事情之後,漪房看著已經牙牙學語,卻還對父皇這個詞極其陌生的夏雲天,終於動了心思,決定前往戰火正盛的昭城,和夏桀團聚。

這場戰役打的如此艱難,無論結果如何,她想,她和孩子,都是應該和夏桀在一起的。

漪房想要去昭城的事情,被竇祖年得知,竇祖年當即匆匆進宮,試圖阻止。

“漪房,你在想些什麼,如今昭城是什麼樣的局面,皇上先前鋪下的路子,都是進行的好好地,可誰知道,夏雲深竟然會不顧體面,和夏珏聯手,如今皇上的處境越發艱難,你膝下有小皇子,若是皇上不幸失敗,你也能憑著小皇子為皇上守著京城,將來才好為皇上報仇,你卻要帶著小皇子過去,你到底有沒有為這江山社稷想過!”

竇祖年的這番話聽起來是如此的義正言辭,可漪房淡望了竇祖年一眼,撇出一抹冷笑來。

不知道為何,竇祖年看見這絲笑意,心頭控制不住的心虛起來。

“大哥,一個月前,吏部呈了摺子,要調鄒縣縣丞往開陽府,升任通盤,主管農事,你以越級而駁回,將國子監監正薛慶調了過去接替開陽府通盤一職,二十日前,你藉口戶部的郎官災禍之年街頭狎妓而將其撤職查辦,以府城軍的小將杜仲年補上,十五日前,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