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道:“若真要這樣行事……據我所知,賀逸前陣子告了假回鄉探親,這幾日該會回京了。要想壞弘安的大事,恐怕我們不能讓賀逸順利返回才是。”

韋宛秋緩緩點頭:“不僅如此,我還會讓人把他身世成疑的事散播出去。會試考期在即,發生了這樣大的事,他想要安心考進士,恐怕是痴人說夢!”

韋英才想要說話,眼珠骨碌碌一轉,似察覺到了什麼,驀然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韋宛秋也會過意來,隨在父親身後一同往門前走去。

韋英的手已放在了門把上,正要拉開之際,忽聽得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韋英與女兒相視了一眼,方開啟了屋門。

只見外頭正站著秋白,她先還是笑吟吟的,當看到韋英時一慌,急急行禮道:“秋白不知將軍在此,冒犯了!請將軍恕過秋白無禮之罪!”

韋英板著臉沒有說話。韋宛秋狐疑地打量著她,道:“你怎麼會在門外?”

秋白舉著手中的成窯五彩小蓋鍾,忙不迭道:“我才剛在堂屋外睡著了,醒來沒看到姐姐,問了書雙她們也說不知你在哪兒,我怕姐姐酒後難受,便讓她們送來解酒茶。等了好一陣兒也沒見你回來,我就估摸著你是不是回裡屋歇下了,才想過來瞧瞧。不知道將軍也在,秋白冒失了!”

韋英往外走了兩步,把書雙喚進來細細問明瞭情況,知秋白確是才醒來不久,方才不再往下追究。

待他離去後,秋白誠惶誠恐地對韋宛秋道:“姐姐,我真不知將軍回來了,早知道將軍不喜歡我在,我就不跟隨姐姐回來了。”

韋宛秋定睛看她良久,道:“你聽到什麼了?”

秋白一時不明所以,茫然道:“聽什麼?”

韋宛秋看她並無異樣,稍稍放下了心,命書雙她們去備了回柯府的馬車,自與秋白一同返回不提。

至三日後傍晚時分,城東朝陽門碼頭來往的船隻一如既往地有條不紊。但見寬泛的河道上緩行緩進一艘船舶,由船家穩穩行駛靠近碼頭北岸。

待得船舶近岸時,船艙中的人站起身來,步出甲板上。岸頭昏黃的光影下,只見他年紀四十出頭,白皙面皮,留著墨黑一綹一字髭鬚,身上外罩著靛青夾袍,裡面一襲灰府綢銀鼠長袍,腰間繫著滾邊月白玄帶,一身打扮乾淨利落。

待船靠岸停妥後,他才想要下舟,忽從兩旁停靠的小船內躍出五六名壯漢,都穿著灰色緊身衣,腰間繫刀,步履輕疾,竟似是訓練有素一般。一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了他所在的這艘船,為首一人揚手命令船家道:“往回開船!”

那船家何曾見過這等陣仗,頓時慌得六神無主,待得那人再喝令一聲,方手忙腳亂地將船駛離了岸邊。

那人呆若木雞地看著跟前一群不速之客,少頃,愕然道:“你們是何人?竟敢明目張膽劫持老百姓的船隻?”

為首那皂衣漢子走上前一步,正兒八經地朝他打了個千兒,冷笑道:“在下布延見過賀大人!賀大人乃堂堂正三品翰林院掌院學士,如何會是尋常百姓呢?我們也並非要劫持大人,只是奉了主人之命,前來與大人共商事宜。”

賀逸滿臉詫異:“你們主人是誰?究竟所為何事?”

布延乾笑一聲,揚一揚臉,他身後一人捧著一壺酒上前,擱在了小几上。

“大人千里迢迢從業州返至京城,舟車勞頓,我們主人專程前來送您好酒,讓大人好生品嚐,好紓解路途勞累。”

賀逸聽到他竟對自己的行蹤瞭如指掌,已是始料未及,又見有送酒一舉,更覺驚異,一時面白如紙,顫聲道:“你們究竟奉何人之命!”

布延面上的笑意愈發顯出幾分陰森來:“我們主人吩咐過了,大人若是知趣,便喝下這美酒,我們自會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