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大人原路送返家鄉。倘若大人不知好歹,那便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逼著我們動手了。”

賀逸戰慄了一下,眼光落在那壺酒上:“酒中可是有毒?”

布延露出了不耐之色,對身旁的灰衣人道:“你去為賀大人倒酒!”

那灰衣人應了聲是,當即上前將一杯酒斟滿了,遞到早已面無人色的賀逸跟前,道:“大人請!”

賀逸又驚又懼,只猶自穩著自己的心神,伸手就要接過酒杯,冷不丁掌風一轉,用力將那酒杯甩到了艙板上,酒液頓時灑落一地。

布延見狀大怒,“噌”一聲自腰間拔出了利刃,殺氣騰騰地直抵賀逸頭頸,賀逸驚得心膽俱裂,正自暗歎“我命休矣”,守在船甲板上的一名灰衣人急急奔了進來道:“布大哥,你快來!”

那刀鋒雪亮地架在了賀逸的脖頸之間,只差一分便要割破其咽喉,布延濃眉一蹙,目露兇光地瞪了那灰衣人一眼道:“休得在此大呼小叫,壞我好事!”

他話音未落,便聽從甲板上傳來清朗洪亮的一聲:“布大哥這好事辦得也忒糊塗了些,就連將軍的周全也罔顧了嗎?”

布延聞聲不覺一愕,回頭望去,只見從甲板上進來一名身著天青風毛府綢長袍的男子,氣宇軒昂,正是柯弘安無疑。布延見是他,正想說什麼,卻在看到他身後緊跟著的數名官差後,煞白了臉色。

賀逸看到柯弘安前來,一口氣鬆了下來,高聲道:“弘安,他們想要取我性命!”

柯弘安率了官差來到布延跟前,微笑道:“表舅你這是大驚小怪了!咱們布大哥的性子一向是不拘小節的,平日裡最愛與人玩笑,仗著他的刀快,每每嚇唬我們這些沒有功夫底子的文弱書生。”他看了那仍架在賀逸脖子上的大刀一眼,“只是布大哥這次玩笑過了,我表舅畢竟是上了年紀,與我們這些後生小輩不一樣,恐怕是經不住這一嚇。咱們既然要說話,不如還是先把刀給收起來?”

布延面上一搐,冷冷瞄了柯弘安一眼,握刀的手輕輕一顫,終是緩緩地把刀從賀逸脖子上移了開來。

賀逸忙來到柯弘安身後,布延冷眼掃視著他們倆,對柯弘安道:“你竟敢壞主人的大事?”

柯弘安淡淡一笑,道:“我並非要壞了將軍的大事,而是讓你們不要闖下這彌天大禍。要問我緣由,我只有一句話讓你們帶給將軍‘賀大人是朝廷命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將軍不惜代價避走邊塞,為的不就是一族平安嗎?’”

布延正想再說什麼,柯弘安不由分說就要帶了賀逸離去,布延臉色大變,猛一揚手,周圍的幾個灰衣人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的官差見勢不妥,亦率了部下護在柯弘安和賀逸跟前,厲聲喝道:“你們脅持朝廷命官,可知罪惡滔天?”

柯弘安立在刀光劍影中,四周兵刃的冷冽寒光映在他清俊的臉龐上,掩不下他面上篤定於心的沉靜。他安之若素道:“布大哥跟隨將軍征戰沙場多年,向有神刀勇士之稱,布大哥的神刀一出,這兒的人都不是你的對手,我來到這兒,原也沒想著真能全身而退。所以,為了大多數人的性命,我也不該再阻攔你。”他說著,朝為首的官差使了個眼色,一邊朝甲板上退去,只留了賀逸一人在原處。賀逸一心以為他會全力營救自己,不成想竟是如此,不由再度慌了神。

“我把我表舅留給你們了,將軍讓你們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柯弘安似笑非笑,“你們固然是得以完成任務,將軍固然是達到了目的。不過,你那一刀痛快之時,便是將軍獲罪之時,因為馮御史大人正候在碼頭上呢,若在半個時辰內我和表舅未能平安返回的話,馮大人便會立即入宮面聖,直陳將軍今夜殺伐朝廷命官之罪!”

此言大出布延所料,布延的臉一下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