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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鳳眼中的煞氣與那日在蜀宮中所見一模一樣,範倚真實是不敢多看的。她手上那書信,封皮上的字給手指遮住了,只見到「書呈北霆」四字。範倚真心中失望:「這四字便一起遮住,我也知道定然寫在上面啊。」她想要偷瞄封皮上的其他字樣,卻只能看到風渺月塗著血色蔻丹的指甲,那寶刀又尚未歸鞘,她心中畢竟還是害怕。
卻見風渺月領著兩名奧支弟子,已沿著彌確巷急奔而去。範倚真在衍支弟子的引領下踏上彌確巷的石板路,眼見大門即將關上,不禁回頭向門外的侍桐和眾家僕望了一眼。
侍桐向她招招手,臉上盡是憂色,同時伸手攏一攏自己的羽毛大氅,意思叫小姐要注意保暖。範倚真向她一笑,輕輕點頭,示意放心。她知道師父早已安排定當,這一批家僕連著侍桐,在她學藝的三個月內,便就近寄居附近鎮上農家,是以她倒也不擔心他們,「便只是侍桐,累得她害怕了。我為甚麼突然要到這裡來,許多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唉,其實我自己,不也是甚麼都不知道,這才要來?不想第一天便見到了風渺月」
心思也才幾轉,北霆莊的黑漆大門已然合上。哪知範倚真並未行出幾步,前方那兩名奧支弟子又奔了回來,顯然受了門主之命,前來通傳:「吉時不可延誤,範倚真速入彌確堂拜師!」
範倚真趕緊加快腳步,心中一愣:「那外敵不知何方神聖,在他們匾額後下戰書,無禮已極,風渺月視作大事,冷雲痴居然沉得住氣,以收徒儀式為先。我看他也不是在意吉時甚麼的。」
那彌確巷甚長,範倚真一路隨衍支弟子急奔,眾多大屋的黑牆在身邊掠過,衍支弟子功力普通,奔得也不甚快,她盡追趕得上,「師父當年也是從這道上過去麼?還是徑自從偏門進去,直奔奧衍堂?師父說他伏在奧衍堂屋頂大半夜,在北霆門一進一出,無人知曉,我何時能練到他那樣的功力?」眼見彌確堂在沉沉暮靄中逼近,她此行除了風渺月之外還沒怕過甚麼東西,而上個月來此請求拜師,冷雲痴這人,她也是當面見過幾次的,照說沒甚麼可害怕。但不知為何,心頭忽然泛起慄慄之感。
「師父始終不肯說他當年來此何事,這也罷了連他都查不到黑杉令的下落,我如何能夠?我如何能夠?我追問身世,他卻授此一任務於我,究竟是為甚麼?我本姓司,師父何以要我冒一個假姓?」
此處一入夜即迅速轉為寒冷,範倚真奔到彌確堂前,在門口略一停步,調勻氣息,收懾心神。一陣山風帶著霧氣從彌確堂後方刮來,將她梳得貼額的柔軟瀏海吹起,?那間她忽然覺得,身上的羽毛大氅彷佛也已不夠禦寒。
彌確堂鋪設黑石地面,不設座椅,便是北霆門主冷雲痴,也不像其他門派的宗主收徒那樣,端坐等著徒弟奉茶,反而神氣內斂地負手站立,面朝大門。眾門人依著「奧」、「衍」高低兩班,分別垂手肅立,便是加入了西旌青派的奧支門人,也在其中。風渺月站在冷雲痴之旁,手上持著那封戰書,神色略見焦慮,對眼前一切似不關心。
範倚真走到堂上,只見四壁燭火搖曳,地面卻黑沉沉地,讓人站在其中,好像要陷下去一般。她行到冷雲痴身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先向彌確堂上的歷代門主牌位磕頭,再轉向冷雲痴,又磕了八個頭:「徒兒澧州範倚真拜見師父。」一旁自有衍支弟子捧著一套玄衣、一條青色衣帶,上前來朗讀本門戒條。
既然事已至此,當初自己又是興沖沖地要來,範倚真倒也不怎麼怕了,聽人朗讀戒條甚為無聊,逐漸浮想聯翩。她原是個時時分心的性子,否則侍桐也不會說她淨是賞花、賞雨、還看蟋蟀。磕頭之時,心中已忍不住暗道:「這彌確堂名字好聽,氣派儼然,地板偏偏這麼硬,難道要叫門人第一天拜師,就磕壞了頭腦?」雖然她心中其實記得師父所說,北霆門使的是列霧刀,這講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