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到身體,只有他一個人。

他可以縱容她,可以為她生為她死,為她做一切自己不甘願做的事,但在那之前,她必須要愛他。

他緊緊抱了她兩下,柔聲道:“閉上眼睛睡覺,我陪著你。”

話是這麼說,她要是現在能睡著才有鬼。

朵朵在被子裡蜷縮成一團,像是怕失去什麼重要東西似的,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

花錯就睡在身邊,肌膚上的熱度隔著衣服源源不絕地傳遞過來,令她心煩意亂。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停了,她忽然低聲道:“花錯……我不想傷害任何人,特別……特別是你。”

花錯的聲音更低:“為什麼特別是我?”

她死死咬住嘴唇,什麼也沒說,或許是怕自己一張口,會說出自己也不願去想的那個答案。

是的,無論她怎樣刻意地不在意,不去思考,不去理會,花錯在她心裡的位置還是一日比一日明朗。

這是個令人恐慌的局面,不能再發展下去。

他的手撫摸在她頭頂的柔發上,帶著安撫的溫柔,輕聲說:“從你願意跟我走的那一刻起,就不怕你傷害什麼。我知道你死也不會忘了他,所以我死也不會放開你。朵朵,我有一輩子的時間陪著你耗,你要拿我怎麼辦?”

她確實不能拿他怎麼辦,就因為不能,所以她才格外地煩躁。

朵朵猛然轉身,雙眼猶如碎冰一般,冷冷地看著他,臭狐狸可惡起來,讓人恨不得掐死他,卻又脆弱地想投入他的懷抱,讓他緊緊地抱住。

她想要的不過是剎那的溫暖,心太累了,想要有個人扶著她,至少可以稍稍感到安心,他卻那樣吝嗇,要永恆來交換。

他那麼殘忍,生平罕見。

“……我很自私,我也很會騙人,我的話你不能信……”

她哽咽著,眼裡有淚水在轉:“你想要我給你什麼?花錯,你想要的東西我給不了。我只是……我現在只能……”

說不下去。

恐懼自己的心會因為他而悸動,可和他在一起又想著另一個人,這樣不好,對他很不公平。

他越愛她,就會越痛苦,不願他體味這種滋味,她竭盡全力想挽回失態的局面,不能讓事情隨著他的步伐發展下去了。

“就當我從沒說過那些話,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這樣不好麼?”

花錯笑了一下,眼神卻漸漸變得憂鬱,過了很久很久,他說:“抱歉,我做不到。要我對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鬆開手,不可能。朵朵,你說要嫁給我的,容不得你反悔,你必須嫁給我。花爺我什麼也不怕,你繼續自私,也可以繼續騙我,可你聽好了,我要定你,總有一天你會完完全全屬於我。”

朵朵怔怔看了他很久,像是從未認識過他似的,她忽然動了一下,轉身把頭埋進被子裡,再也沒說話。

自作孽,不可活!

害人又害己。

隔日見了迦籃真君,他很君子的沒問他們為什麼睡到中午才起身,他只略帶同情地看了一眼花錯,好心地說:“小子,今天能賭麼?不行的話後天再說。”

誰都能看出花錯眼底淡淡的黑色,儼然是一夜沒睡且備受折磨的模樣。

某朵裝沒聽懂,把臉別到一旁看窗外的小橋流水,花錯笑了笑:“囉嗦什麼,我何時輸給師伯你老人家過。”

迦籃不以為意,拍了拍手,立即便有三四個紅裙白衣的孩童,捧著一尊一人多高的酒罈走進來,那裡面已兌滿了芬芳美酒。

酒罈旁架了兩隻大木勺,大約是用來舀酒的。

“我本來是打算你我二人今日喝乾這一罈‘大夢三生’,但既然情況有變,師伯我身為長輩也不會佔你便宜。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