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正容,“嗯,為兄信娻,只是娻毋要委屈己身……”

不在意笑笑,將那籩擺正,又將果子放回原處,“再者,阿兄有不得不回的原由。”

對上熙疑惑的目光,繼續道,“熙可知,阿兄病了。”

“病了?”

“嗯,患病,非疾。熙此時怎能撇下阿兄再隨娻去尋子郜?”

熙露齒一笑,一臉狡黠,“娻可是在哄騙阿兄歸魯?此等大事兄酋又豈會隱瞞?此種手段,卻是三歲稚童亦哄騙不了,罷啦罷啦!”

面無表情,“熙為何不信?熙且想想兄酋可是連日來直咳不歇,臉色蒼白,嘴唇亦是顯得淡白無色?再者,此時君父歿去不久,倘若兄酋這一國太子道己身患了重病,上卿大夫們當如何處理?”

話音落地,熙卻是許久未回,只定定坐在那裡,這個訊息衝擊太大,一時恢復不過來,愣愣出神。

看他一眼,我嘆口氣,從席上起身,轉身出了室外,去找司禮尋些藥砭再打探一方。

找到司禮時,他正在烹房清洗食器,“哦?並無鄉人染病?此話從何說起?”

那司禮擦了擦手,點點頭,“正是,小人初時只覺十分古怪,但又見那輿車載了一車又一車屍體出了城郊方才相信城中瘟病盛行,否則,為何死如此多的人,小人世居麗邑,此事聞所未聞……”

只士卒軍官們染疾麼?

吩咐那司禮做些清淡粥分,便出了烹房,一路思考著向齊紀大屋行去,卻在行至半路時撞上一人,因這一撞,對方懷抱的東西散落一地“抱歉!”對方急急彎腰拾起地上的東西,不打聲呼,拔足飛奔而去,足音甚為熟悉。

道了這句,本打算抬起的步子放下,轉身看向剛剛那人,那人卻己快速轉身消失牆角。轉眸凝向地面,那裡落了塊素白絹帕。

走近,拾起。

見著上面繡著的杏花時,我完全怔住,這東西我再熟悉不過,是子郜曾經日貼身放著的蛾的絹帕,那人怎會有?

拔足去追,卻是遲了。

跺跺腳,與子郜就這麼失之交臂,不過,至少見著塊布片了,雖然不是子郜的,但總算有些關係。

凝著手中隨風揚起的絹帕,上面點點杏花亦隨之飄飛,子郜,你到底到哪?是真的失蹤了,還是……

城中情況讓我意識到,這並不是瘟疫而是一場謀劃己久的陰謀,有人下毒!

翌日,紀的意識一直暈暈沉沉,只偶爾醒來看我幾次,我就著機會安撫他道,他並非得了瘟病,不過中毒而己。

來人

這日晚,天幕黑沉,半睡半醒間,我的腦中忽地劃過一個人的臉,整個一激靈,猛然完全清醒過來,我知道了,那人……是蛾!

那背影確實是蛾,遇見我她或許始料不及,心中發虛這才不敢相認慌忙逃去。

胡亂披衣下榻又隨手收起包袱,我抱起一側睡得正香的裌,去敲熙的門,急促的哆哆敲門聲劃破寂靜的黑夜,庭院一時更顯空曠幽寂。

“熙,速開門!”

熙應該尚未睡沉,我欲再敲時便見他披散黑髮拉了門板,一身紲衣立在門後,藉著微弱星光,隱能看清他臉上的倦意,“娻,己是寅時,有何急事……”

不待他回答,我邊將裌一把塞進他懷裡一邊道,“你且快些著妥衣裳隨我來。”

“阿妹,汝欲何往?”

“去喚齊紀隨行,此處不可久留。”

“阿妹……”兄熙愣了愣,娻這些時日總神神秘秘,卻又不願道原由,一時之間雲裡霧裡,總不明白娻為何一臉緊張,“汝……此時黑燈瞎火,且讓為兄去罷,再說娻己為人婦,寅夜獨往去喚一男子委實不妥當……紀那小人,何必如此掛心……”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