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毅自然以為被她耍了一計,“我真是低估你了,完全沒料到你會設下這樣的圈套。”

耶律檀心不怪他這麼想,急忙解釋,“請相信,我其實跟你一樣無辜……”

“現下若有人闖進來,無辜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耿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跳了起來,“我的外衣呢?”

耶律檀心也幫他四處看了一下,“我恐怕是給人拿走了。”

“少不了受了你的支使!”他一口咬定她有罪,並且將被子往她那裡擲了過去,“求求你,把自己包緊一點兒。”

耶律檀心無語,只能凝噎住淚水,照了他的話將自己包起來,才說:“情況沒你想得壞……”

他心亂得很,根本聽不下一句解釋,目前的他只在乎一件事,“我弄疼你了嗎?”

她大眼睜著,愣站在那裡,彷彿不太懂他的意思。

他於是再將話重複了一次,“我到底有沒有弄疼你?”

她搖了頭說:“沒有。”

“真沒有?”

“真的沒有!”

結果,他卻擺了一副“天滅我也”的模樣來,抱頭跪在地上了。

耶律檀心不忍見他自責,上前跟他實說了,“你醉得不省人事,根本連一根寒毛都沒動。”

耿毅聞言將頭抬了起來,不見有喜色,卻更加懊喪,還說了自相矛盾的話出來,“如此說來,醜聞沒釀成,你仍是要給別人糟蹋了……”

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一躍而起,轉眼就往耶律檀心這頭兒撲了過來,異想天開的說:“一不作、二不休,乾脆現在就讓你進不了宮。”說完就扯掉耶律檀心裹身的被子。

他痴痴地望著被壓在身下的她,被她美麗的臉龐迷惑住,四肢宛如被樹藤纏住,一動也不能動,良久後,才如夢初醒似地撤開身子,打算滾到一邊去。

不料,他慢了一步,畫堂兩扇門在此時被人拉開了。

一個破鑼似的粗嗓大剌剌地響起——

“哎啊!皇天我個奶奶!這事怎生了償!這個驕郎啊!把咱們一個好好的契丹公主睡壞了,他日也甭想上攀漢人公主了……”

戚總管這樣不清不楚地嚷著,把寺裡的警衛全都引來了,其中還有幾位上山來賞牡丹的世族貴客。

大夥你擠我推地,就是想把門縫裡的事情看個一清二楚,誰知戚總管不懂人情世故,既然已將觀眾引來了,竟然狠心將門一掩,把“醜事”都關在畫堂裡。

不僅如此,他還雪上加霜,擺了一臉尷尬懊喪的模樣,對眾人道說:“沒事、沒事,請各位大爺們先回房歇著吧!”典型的此地無銀嘛!

“……”

“有看到嗎?”

“沒啊!你呢?”

“只睨到兩個影……”

十來個人交頭接耳,捕風捉影一番後,都把戚總管方才嚷的“此地無銀”記在心底。

交換了意見,得出的結論便是——

寶寧寺,近水樓臺處,此院的畫堂裡,獨處了兩個影,一個原本能攀上漢家公主的耿驕郎,竟去拈壞了一朵大小皇爺皆欲採的“豔蕊檀心”。

這結論隨著眾人離開了寶寧寺,還不到日落西沉時分,整個洛陽城裡的父老們都知道這一回事。

皇上為了這一件事氣壞了!連著一個月不肯讓贊華先生入宮覲見。

耶律倍除了繼續求見以外,能做的也只能等皇上氣消後,再作補救。

其補救的方式便是,他不能再投閒置散地過著契丹王的日子,而是必須擔當起軍職,做一個架空的懷化軍節度使,正式對李嗣源的後唐王朝效忠盡力。

這樣的安排並不表示朝廷倚重他,而是刻意要把他的身分再次降等。

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