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心的公主頭銜自然也被摘了去,身敗名裂的後果是,良家子弟皆不再上寶寧寺送詩給她了。

如今,耶律檀心唯一能嫁的人,就幽州節度使之子,耿毅一人。

由於他們之間的事冒犯了皇上,罪過雖然由耶律倍全部頂下來,兩人的婚配仍是喜中帶憂,無法大肆張揚的。

於是,一切事情都在悄悄的進行當中,深怕招搖過度,再次引起有心人的側目。

某日,人跡頓減的寶寧寺忽然來了兩位貴客。

一位是花見羞夫人身邊最有分量的宮女柳氏,另一位則是醜聞主角的叔父耿豪。

他們的出現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好事將近了!”

怎知,事實卻與大家所想的相去甚遠。

“我為什麼不能娶檀心?”耿毅不解地問著叔父耿豪,繼而轉身面對眼前這位未曾謀面過的柳氏,“敢問娘娘,你又憑什麼阻止我娶她?”

柳姨愁苦地看著眼前的男兒,不動氣地說:“我與你叔父有一個故事要告訴你,你聽了自然明白。”

耿豪問了侄兒一聲。“還記得當年我們一路下洛陽時,我跟你提過的那些前朝舊事嗎?特別是有關朱溫逼十七歲的末帝李祝退位的事。”

耿毅點了頭。“大家都說他被朱溫父子的爪牙害死了。”

柳姨更正他,“末帝沒有死,反而遺有一女。”接著就將末帝從宮中逃到山裡,如何遇上樵父之女,進而共育二子一女,最後卻抱著三歲大的女兒,淪落在洛陽街頭行乞,然後遇上柳璨與他的兩個女兒的故事娓娓道出。

耿毅聽了柳姨的話以後,不禁打量起她來,他像想起什麼似的,緊接著問:“娘娘也姓柳,與我娘有何關係嗎?”

“你娘是姐,我是妹。”

耿毅一聽,才瞭解眼前的婦人,竟是當年正要嫁給豪叔,卻不幸被李存勖劫進後宮的姨母。

他還來不及將故事消化進去,柳姨又將故事繼續說下去了。“……末帝當年為了不牽連我們柳家,曾打算帶著三歲大的女兒繼續逃亡,可是一場大病後,卻選擇走入空門的路。末帝留下書信及一隻『戒印』為信物,要你外祖幫他最後一個忙,希望他能將戒印與女兒送到遠在千里外的契丹國,給一個叫耶律圖欲的契丹人。”

“耶律圖欲?外祖與姨娘認識他嗎?”

“那時是沒聽說過他的名字,所以爹爹透過一些關係聯絡上在契丹國裡佐政的漢人大臣韓延徽,問耶律圖欲是何許人?韓大人念在舊日同鄉的情分上沒刁難爹爹,直接轉了信告訴他,這個耶律圖欲不是別人,正是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機的太子,耶律倍。”

耿毅聽到這裡,人也傻了。這不就表示……“不,不可能的!”他當下拒絕承認所聽到的事。

做姨娘的人繼而解釋,“當然可能,耶律倍小時候曾伴同耶律阿保機去故城長安拜見過唐昭宗,並與長他六歲的年輕王子李祝做了朋友。”

耿毅無奈地看了叔父與姨母一眼。“所以你這一趟來,是不是要告訴我,檀心就是末帝的女兒?”

“是的。”彷彿要讓耿毅徹頭徹尾地接受他不可以娶耶律檀心的事實,柳姨繼續侃侃地說著後來發生的事。

原來……

因為小公主年紀尚幼,柳璨與兩個女兒們不放心將她交進一個胡人手裡,因此將小公主留在身邊,由耿毅的母親餵養,直到兩年後,耿毅的母親病逝,柳璨才不得不給耶律圖欲書了信。

信去以後,一轉兩轉三轉才有口信迴轉到洛陽來。

口信很簡單,只說他於半個月內會來接人。

至於來接五歲小娃娃的人會是誰?要怎麼確認?一句都不多提。

不過,果真如契丹太子的口信一樣,十五天後,有一隊人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