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延盈宮的女官求見道長陳流兮,卻被告知陳流兮有事外出了。幾個人微微一愣,不是說陳流兮受了重傷正在茶園裡修養的嗎,怎麼這才一天就出去了?

她們詢問了一下茶園裡的人陳流兮去了哪兒,可是沒有人知道。只是有人看到,陳流兮之前揹著那個受了重傷的胖道人一塊走的。

京城,四季巷,左家大宅。

雖然聖庭還沒有什麼處置的旨意下來,但是左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很清楚,這次左家只怕真的要退出朝堂了。從當年從龍立國開始,左家就始終處於權利的中心地帶。誰也不明白這才短短的十年時間,從左家參與了謀殺方爭的事之後,居然已經淪落到了這樣的地步。

老婦人站在院子裡,看著那深秋之後落盡了樹葉的老樹,忽然覺得自己還比不上那棵樹。等到來年春暖,老樹逢春就會再發芽萌生新綠,可她呢?自從長子左劍堂死了之後,左家一落千丈,連她都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

“老祖宗。”

左西風壓低聲音問道:“真的要搬出去了?”

“難道還等著聖皇下旨把咱們趕出去嗎?”

老婦人嘆息道:“這件事,想來想去誰也不怪,就怪我。當初陳重器找到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湯居然沒有反對。劍堂和劍靈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都是聰明人,居然就稀裡糊塗的上了陳重器那條賊船。”

左西風想說還不是因為貪心,可是這話打死他也不敢說出口。

院子裡忙忙碌碌的,所有的下人都在收拾東西,這麼大的一個家,需要迅速的搬離金陵城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看著那些忙碌的人老婦人就覺得一陣一陣的心煩。

“告訴他們,沒有用的東西就不要了,難道回祖宅還缺了這些桌椅板凳?”

“是。”

左西風連忙點頭,轉身朝著管事的那邊走過去。

就在這時候,緊閉的大門外忽然想起了敲門聲。為了不引起別的什麼變故,左家要搬離金陵城的事當然不能宣揚出去,所以從昨天開始大門就關閉了,不見任何訪客。可是大門外面是留了下人的,居然沒有把人趕走,這讓老婦人的火氣突然之間就大了起來。

“去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在敲門!”

左西風使了個眼色,管事的連忙帶著一群人快步過去,一邊走一邊嘴裡罵罵咧咧的。門外至少留了十幾個護院,這些人莫非被嚇破了膽子,居然容許別人來砸左家的大門。左家就算再沒落,也還沒到這個地步。

管事的把門拉開,張嘴就罵了一句:“哪個不懂事的在外面亂敲門,找死嗎?!”

他的話剛說完,人就僵硬在那,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外面大街上,從大街這頭到大街那頭,整整齊齊的站著的都是玉虛宮的弟子。看起來不下上千人,一個個抬頭挺胸的站在那,令人無比的震撼。而門口那十幾個護院已經被人綁了,跪在那一臉恐懼和委屈的看著管事。

非但是他們左家門前這條大街,圍著左家一圈都被封鎖了。五千名玉虛宮弟子,將這一圈圍的嚴嚴實實。所有人都不許靠近,玉虛宮的大旗就插在各個路口。

陳小九和齊天兩個人並排著走進來,嚇得那管事掉頭就跑,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了。陳小九和齊天兩個人進來之後,安爭揹著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的胖子走進來。

“安爭,這架勢有點大吧。”

杜瘦瘦問了一句,有些忐忑。安爭要乾的可不是一個江湖宗門,而是還有官職和爵位在身的左家。左家在大羲已經立足那麼多年,根深蒂固。這樣直接打上門來,若是聖庭追究的話,玉虛宮只怕也難辭其咎。

“來把椅子。”

安爭招了招手,然後搖頭:“來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