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是寧願自己死,也不想自己兒子出事的,“大太太懷的,不是大爺的孩子,是廉少爺的!我親眼看見他們私會!不久後,大太太就懷上了。”

廉少爺是西府大房的庶長子,為人怯弱卑微,在西府一向沒有存在感。岑二孃不料,就是這樣一個一直默默無聞的人,居然有和嫡母私通的勇氣!還讓嫡母懷了身孕!

還有,她那個一向把女戒婦德掛在嘴邊、行事素來端方、重清名如命的大伯母,居然與自己的庶子私會並懷孕!貌似還瞞過了所有人!

這簡直……太可怕了!

“你!”楊二嫂子見自家男人把她一直守著用來保命的秘密都抖出來了,恨得不行:“混蛋!只會惹事壞事!你怎麼不去死!”

“不說出來,難道叫鵬兒同我們一起死?!”楊二赤紅著雙眼衝楊二嫂子怒吼:“你這毒婦!事到如今,還想著自己!我兒若是因你出了事,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是我不放過你!都怪你爛賭,否則我怎麼會收三老太太的銀子,去害二太太!”楊二嫂子知道自己多半再無生還的可能,恨不得生吃了楊二,當即更加大聲地吼回去:“都是你這個殺千刀的!連累了我們母子!老孃倒了八輩子的黴,才嫁與你。福沒怎麼享過,卻被你拖累著要丟命!”

“賤、人!你……”

“都給我閉嘴!”岑二孃剛剛吸收完那個令她無比震驚的訊息,回神就聽到那對夫妻互相指摘責罵,“否則我現在就送你們一程。”

楊二夫妻終於憤憤閉嘴。

岑二孃得了這麼驚天的大訊息,需要好生消化一番。這屋裡的空氣實在噁心,她轉身就要走。

楊二嫂子卻倏地往前滑了一下,掙脫綁著她手的繩子,那繩結出早已被尖物劃開。她伸出烏黑的手,抱住岑二孃的腿,高聲道:“二姑娘留步!姑娘,我還藏了八百兩銀子,在柳樹衚衕老家裡!就在院裡天井的井蓋裡!我把銀子都給您,只求您離開岑家後,帶著我兒一起走!”

“弘安府鵬兒是不能待了,否則三老太太和大太太,遲早會要他的命。您答應我要保住鵬兒性命的!求您帶他一起走吧!我現在就可以給您寫張賣身契,把鵬兒賣與您做家僕!”

“你這爛心腸的毒婦!”楊二額間青筋畢露,嚎叫道:“我好不容易求三老太太還了鵬兒自由身,將他送入麓山書院讀書,你怎麼敢將他賣身?!你這毒婦,真想斷了我老楊家的根,毀了鵬兒的前程麼?我要宰了你!”

“立柏,堵住楊二的嘴。”岑二孃見立柏三兩下把楊二揍踏實,讓他徹底閉嘴了,才閒閒地看著楊二嫂子,忽地失笑:“你怎麼敢向我提這要求?我沒對你兒子下手,就已算是仁至義盡。況且,我還答應保他一命……”

“二姑娘!只有把鵬兒帶走,才能真正護住他的命!”楊二嫂子知道自己必死了,如今只想保住兒子的命,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大聲反駁道:“否則,哪怕您這次保住鵬兒,用不了多久,他還是會被三老太太和大太太的人找到,照樣沒命。”

“您問我憑甚麼?”楊二嫂子自嘲地笑了笑,“憑我有能證明大太太和廉少爺私通和能證實大太太懷的是廉少爺孩子的證據!”

岑二孃再次對楊二嫂子刮目相看,“我竟還是低估了你。可惜……”可惜是個不忠的,否則這樣的奴才,用起來該多順手。

楊二嫂子聽出了岑二孃的話外之音,露出一個滿是悔恨、淒涼的笑:“這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只求二姑娘,看在我一顆慈母之心,收留鵬兒,讓他一直跟著您和二爺。”

“二姑娘,您和二爺,與大太太、三老太太撕破了臉。你們離開岑家,沒有岑家的庇護,大太太和三老太太隨時都能找到你們,報復回去。三老太太和大太太心裡恨毒了您一家,她們有多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