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父母,我還道他真有孝心。晚上他沒回房睡,第二日一早他就來叫我起床。民婦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回到家才發現……闔府十六口人全都橫屍家中,我走到父親身邊,發現他手中握著一條穗子,像是從什麼東西上扯下來的……我立刻認出來,這是劉貴一直隨身佩戴的玉墜上的流蘇。那玉墜是我親手編好送給他的,並且,當我故作不經意掃過他的玉墜時,那裡竟真的少了好多流蘇……我被驚得無以復加,情急之下只得裝瘋賣傻,以求自保……在我裝瘋的那段時間,我搜集完全了他毒害我全家的證據!”

劉陳氏緩緩抬起手,指向一旁早已瑟瑟發抖卻強自鎮定的劉貴,眼中是全然不掩的恨意:“我忍辱負重十幾日,今天,我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府尹額頭微微冒出冷汗,暗暗觀察寧墨軒的臉色,這個主子他可得罪不起。在看到他隨意掃來的一個繼續的眼神時,才挺直了身子正色道:

“來呀,傳證人。”

不多時,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便被召進堂內跪下。一番詢問後,埋頭急道:

“小的是更夫,每天晚上打更都會經過陳家。案發當天晚上,我見到……我見到陳家的女婿劉貴正從陳家出來,還左看右看,由於小的在暗處,他沒發現小的,然後便鬼鬼祟祟的離開了。當時小人心裡沒多想,畢竟是一家人,這劉貴平日裡就畏畏縮縮的,小的只以為他又被陳老爺罵了,怕別人看見才偷偷出門。”

府尹打斷他的敘述,問道:

“這劉貴經常被陳老爺罵?”

“回大人的話,劉貴為人懦弱,做生意總是摸不著門道,每月月中結賬的時候時常被陳老爺罵,有幾次甚至拿著鞭子追著他打。附近的街坊鄰居誰都知道劉貴是個靠老婆的窩囊廢。”

府尹讓更夫退下,又問劉貴:

“你可還有話說?”

劉貴還在做垂死掙扎:

“大人,你不能因為這更夫信口雌黃幾句便說我是兇手啊,他又沒親眼看見我下毒,也沒有證據證明那毒是我下的……大人,平日裡小民的為人您最清楚了,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府尹心下微驚,這劉貴明著是說他證據不夠確鑿,又暗示他平日裡受了恩惠,兩人有私交,當著寧墨軒這祖宗,這不成心要把自己拉下馬麼?當下便板起面孔訓斥道:

“休要胡言亂語,你為人如何本官何曾知曉!來呀,傳證物!”

待證物呈上來,劉貴立刻面如死灰。

那是一隻信鴿,昨天晚上他連夜放出去給“那個人”聯絡的信鴿。當著眾人的面,府尹令人將信鴿腿上綁的紙條拿下,朗聲將紙上所寫讀了出來:

“多謝你的毒藥,果然服後斃命。那女人已瘋,無甚威脅,今夜將她轉移別處,案子已近尾聲,過幾日將對外宣稱她已病死,不出十日,陳家財產便如你所言將盡數歸我一人所有。你所要之物定當如期奉上。”

落款處是白紙黑字的“劉貴”兩字。

第三十七章 因果報應何時了

劉貴面色慘白,他突然意識到,原來早就有一雙手在背後推波助瀾,他自以為是的伎倆已經被看破。不管他如何掙扎,對方已經全然知曉……張張嘴,想狡辯,想反抗,卻最終化作了一陣長笑:

“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只是不甘!我不甘心啊!那死老頭,從來看不到我的努力,對我動輒打罵,我只是他的一個出氣筒。他以為他把分了那麼一丁點家業給我,我便要感恩戴德嗎?我堂堂七尺男兒,卻在背後被人說成吃軟飯的窩囊廢!”

突然,他把臉轉向劉陳氏,嘴角的笑容甚是悽慘:

“還有你!當初是你看上我外貌,硬要嫁給我,還說會讓我過上好日子!可你看看,我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你爹的打罵我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