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來,一時未曾聽清,只隨口辯道。未料他嗤得便笑出聲來,手上更緊了幾分,笑道:“怎麼宓兒覺得是苦麼?”

我這才醒悟過他所說為何,聽了他話臉上更是紅潮欲滴,只得攀住他手臂嗔道:“王爺如今愈發不知羞了。”

他笑了笑,卻是不曾再與我辯下去,只問道:“宓兒方才說要操辦一樁喜事,卻是指的什麼?此時不說,過後我若不認,你可莫要生悔。”

我聽了他言歸正傳,亦不再頑笑,回身向他切切道:“王爺可還記得不久前臣妾提過的一樁事,繡夜跟漠歌……”

他登時明白過來,沉吟片刻道:“我只當是你與那丫頭情誼甚篤,縱多留得身邊一刻也是好的。”

我搖頭嘆道:“那丫頭自幼兒便跟著臣妾……”我說著話,心底驀地裡想起了妝晨來,一別小半載,卻不知她如今處境何如,允祺是否肯照拂於她。然而昔日她為著允祺陷害拓跋朔,我自然知他心中不喜,如何提得?只切切道:“繡夜尚長著臣妾兩歲呢,如今臣妾早已嫁與王爺為妻,更有了惇兒膝下承歡,她卻至今仍是小姑獨處,一心只撲在臣妾身上……你教臣妾如何忍心呢?”

他亦點頭,道:“如此,便是宜早不宜遲了。”

我聽他說得篤定,陡然想起迄今為止我卻並未問過漠歌的心意,只當他必是問過了的,因笑道:“漠歌很歡喜罷?”

拓跋朔卻似有些許遲疑,停了片刻方道:“自是歡喜。”

我見他面色有豫,不由微微遲疑道:“怎麼,難道那漠歌竟是嫌棄繡夜婢子之身,不能配他麼?”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快,語氣亦不由重了幾分,嗔道:“繡夜便是婢子,亦是臣妾身邊最是體己之人,臣妾將繡夜許了予他,可是對他莫大的體面。”

他見我似有不快,忙出言哄慰道:“宓兒不必憂心,那漠歌只說自己從軍之身,但起戰事則死生未卜,不願拖累無辜女子罷了,哪裡是嫌棄你那丫頭呢?你身邊的人,便是本王亦青眼相看,他焉敢隨意輕視?何況凡事自有本王作主,他縱然不願,又哪裡由得了他!”

“他必得甘願,否則,臣妾不是促成一對怨偶了麼?”我仍是計較。

他忙連連保證道:“是,是,必教他心甘情願,八抬搭橋來娶了你那體己人過門,這下可滿意了?”

我回身瞪他,卻是再繃不住面色吃吃一笑,道:“漠歌當真是個有良心的人,否則臣妾也不必巴巴兒地定要將繡夜許了給他。”

他頷首笑道:“我明白。”頓了頓,“你便是整日裡繡花閒逛實在膩歪了,總要尋些樂子打發時間。如何,這為人媒妁的滋味可是過癮?”

我知他存心調侃,自然不甘白受他戲弄,仰首道:“自是過癮,如何,王爺可需臣妾慧眼識珠,為王爺仔細尋覓個解語花呢?”

他眼中一黯,故意揚手嚇我,卻將將自我腰際頓下,輕輕覆了上去,咬耳嗔了一句。

“再敢說這樣的話,仔細我收拾你。”

又斷續說了會子閒話,外頭卻忽然來了傳報,只說是營裡來人有事要找他。他一貫公私分明,溫聲哄了我幾句便自行去了,將人引去了書房。我亦未曾在意,想著總要將此事告訴繡夜知道,便喚了她進來,只提了一提,便見她一張素白的小臉登時漲紅如同灩灩紅霞,我不由笑道:“由來男婚女嫁,最是平常不過,你卻羞的什麼?”

一旁靜竹亦是含笑,勸道:“繡夜妹妹還不快謝過王妃大恩,這可是你一生的大事,咱們王妃費心為你操辦了。”

繡夜被我與靜竹二人輪番調侃,當下更是羞赧難堪,跺跺腳便打簾兒跑了出去,口中卻道:“奴婢在小廚房還煮著一鍋晶湯梨水呢,可要小心過了火頭了!”

我情知她到底是小女兒心思,當下也不拆穿她,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