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一隻手牽著柳媚,一隻手立掌護胸,兩人挨身進人茅屋內。

地上乾草約有寸許厚,腳踏在上面,發出“吱吱”的聲音,兩人慢慢走近那人身後,仍未見他有什麼動靜。

從背影看來,瘦瘦長長的,個兒不會矮,一頭亂髮,卷身側臥,隱約尚有一絲呼吸。

秦玉接過火摺子,舉起來伸過前面,一照之下,奇道:“咦,這人好面熟?”

柳媚也放大了膽,探頭一看,口裡“哦”道:“怎麼會是他躺在這兒?”

秦玉便問:“你也認識,他是誰呢?”

柳媚道:“他就是在清風店,和咱們作對的那個瘦高個兒,叫做九尾龜馬步春。”

秦玉也記起來了,道:“不錯,他們還有好幾個人一起的,怎麼就只他受傷躺在這裡,'奇'咱們'書'把他'網'弄醒來,一問就知道了。”

他仍把火摺子交給柳媚,輕輕翻轉馬步春的身體,只見他眼口緊閉,氣若游絲,嘴角隱隱還有血跡。

柳媚道:“這傢伙是個壞蛋.咱們要救醒他嗎?”

秦玉說:“先把他弄醒,問問其他幾個人的去向再說。”

柳媚想了想,說:“唔,對啦,咱們可以問問他,是不是已經去搶了九龍玉杯。”

秦玉也不再多言,伸手疾點了馬步春“人中”、“氣門”、“七坎”三處穴道,然後從懷裡摸出一瓶藥丸,倒了兩粒,喂入他口中,叫柳媚從馬背上取來一壺清水,灌了少許,再放平了他身子,在他胸前一陣推拿。

過了約有一刻,馬步春呼吸已趨正常,只是仍然緊閉雙目,尚未迴轉。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的一聲馬嘶,接著人聲急亂,有人叫道:“哪兒來的馬匹,籲!不對,屋裡有火光,快些,有人找到這裡來了。”

柳媚聽出那正是“酸秀才”金旭東的聲音,連忙“噗”的一口吹熄了火摺子,捱到秦玉耳邊,低聲道:“另外那幾個傢伙回來了,咱們出去!”

秦玉帶著柳媚,悄悄捱到門後,卻不立刻出屋,他摟過她的粉頸,也低低在她耳旁說:

“別出去,瞧我表演一手守株待兔看看。”

一忽兒,門外是龔彪的聲音在罵道:“是什麼人,我操你奶奶,有本事出來呀!”

秦玉和柳媚暗暗竊笑,只不出聲。

果然,龔彪第一個沉不住氣,罵道:“他媽的,龜孫子,你不敢出來,咱就不敢進來了嗎?”

猛然間風聲一響,龔彪提刀衝進草屋。

那還消說得,秦玉舉手之勞,早將這小子點倒,柳媚便把他抱過一邊,仍是不聲不響的等著。

又過了一陣,是李七的聲音說:“不好,師父已經著了人家道兒了,怎麼辦?”

接著,酸秀才又大聲叫道:“裡面那一路的朋友,既然來了,怎不肯露露面,大家見見?”

秦玉只是不理。

酸秀才又叫道:“像這樣裝聾作啞,還充哪一門子英雄,你當這樣咱們就沒有辦法了嗎?”

接著,聽“赤發太歲”裴仲謀在喝叫:“李七,準備火,咱們放火燒,看這兩個龜孫還出不出來。”

李七的聲音說:“師祖,那怎麼成,師父也在裡面,馬老師也在裡面。”

就聽得裴仲謀在罵:“笨蛋,他媽的,原是說說嚇嚇人家的,你他媽的就知道你師父。”

柳媚“噗嗤”笑出來,悄悄對秦玉道:“這幾個傢伙不敢進來,可怎麼辦?”

秦玉道:“且等等再說,他們實在不敢進來咱們再出去。”

雙方暫時沉默,誰也沒有再開口,隱約間,外面幾人嘰嘰咕咕似在商議什麼。

又是半盞茶光景,突然後面“嘩啦啦”一聲響,整個草房都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