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徬徨和自我解剖的型別。

他一方面對初戀忠貞不渝,一方面躊躇、反覆考慮。即使在自己的天地中也不自在,即質問忠貞和事業的價值,又身體力行。

同書中有一則故事《僧侶》,就在《讓馬》前面,其中的語言反映了福克納對偵探小說的興趣。開始幾節中,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查爾斯·馬利森不僅是一個偵探,就他的好奇和困惑而言,可說是人類的原型。換言之,他的習性和脾氣是福克納筆下的又一種型別。出於習性和脾氣,他進行的活動與另外兩種人物——講故事的人和讀者一一相似。他不僅為一些胡鬧的情景和加不到一起的數字而苦惱,也為一些“毫無意義”的話而苦惱。要弄懂《僧侶》這則故事的來龍去脈,要從他的“一團糊塗的無法解釋的材料中……理出些頭緒來”,必須把他看作半個偵探、半個藝術家和一個讀者。因此,《僧侶》至少是說書人講的故事(或者說得過頭些,讀者的故事),當然也是主題人物的故事,因為它的感染力大部分得自福克納賦予詮釋行為的戲劇性,把詮釋行為同偵探藝術、說書藝術和讀書藝術聯在一起。查爾斯·馬利森在苦惱的信仰中工作,力求透過把僧侶的一生中“荒謬、甚至相互否定”的方面並列在一起。經過淬火提煉……而具有真實性和可信性,他知道僅有的希望在於運用“假設、影射和創造這些朦朧工具的技巧”,但是他還是這樣做了。

從完成《讓馬》到《墳墓的闖入者》的電影1949 年10 月11 日在牛津作世界性首映之間,福克納繼續寫他的大作,也繼續打獵、航海和種田。首映式前幾天,他宣告不參加。多少年來,只有少數幾個牛津人,特別是麥克·裡德和菲爾·斯通是他的忠實朋友。揚眉吐氣固然好,牛律人轉變得也未免太慢了。但是家人覺得不好意思,勸他出席他不聽。最後,埃斯特爾打出王牌,請來了巴瑪姑姑。姑姑對福克納說,她要看他上臺謝幕,並囑咐他務必衣冠楚楚地去參加典禮。

1950 年初,寓言的寫作又慢下來。這時,薩克斯·克明斯一紙短柬,通知他蘭登書屋擬出版《短篇故事選集》。一年前,擱下這個計劃來寫《讓馬》前,他已有了一個稱心的框架,這個架子仍覺可以,因此沒有多少工作要做。

故事集將收42 則故事,分成篇幅不等的6 個部分:《鄉下》《村莊》《原野》《荒場》《中間地帶》和《外編》。寫寓言之餘,還打算寫一部完全不同的作品——一個劇本,作為消遣,結果花了不少時間才完成。完成前又變成一部既非小說、又非劇本的怪東西。其實一開始便已向不同方向展開。

《修女安魂曲》像是《聖殿》的續篇,引申坦波爾·德雷克和她的求婚者戈文·斯蒂文斯的故事。《黃昏的太陽》中的南西成了《安魂曲》中的南西·馬尼戈。《修女安魂曲》在樣式和基調上都不同於以前的作品。它正面談種族、公義、社會制度和社會覺悟等問題,說教性比《墳墓的闖入者》更強,然而,和《蚊群》《野棕櫚》一樣。也有一些外在的聯絡,包括路絲·福特。路絲·福特曾請福克納為她寫一齣戲,後來福克納寫《修女安魂曲》時,心裡想到的便是她。除了路絲外,還有一個比他年輕許多的女人。

1949 年8 月,福克納動筆寫《安魂曲》之前,瓊·威廉斯從家鄉孟菲斯來牛津,謀見福克納一面。她想當作家,正要回巴德學院讀四年級。人長得窈窕、美麗、聰明。初次見面短暫而毫無結果。她又寫了一封簡訊給福克納,他讀後“猶如少年時的回憶”,使他覺得自己“又年輕了,勇敢、潔淨、硬朗”,因此同意回答她可能向一個“中年作家”提出的任何問題。她就此寄來一長串他認為“不該提的”問題——只有女人同男人平靜地躺在床上沉入睡鄉之前才提的問題。接著又叫她不要因為必須“等待、甚至因為提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