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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問題”而難過,也不要因為提了一些沒有答案的問題而難過;哪怕明知找到答案的希望不大,但是提問題是上帝給予年輕人的最好禮物。
一連幾個月,福克納保持著距離,指導瓊的創作。他閱讀她寫的東西,寄給她必讀書目:《聖經》和莎上比亞·豪斯曼、馬爾羅(2) 和柏格森。兩人相識不久,她寄去一則《小姐》雜誌上發表過的故事《日後雨》。不久,他便無法保持距離。
過去幾年中感受不少,但從來沒有感覺年輕硬朗過,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唯有她喚醒了這種感覺,自然把他深深吸住。他說他會繼續給她與信談文學,但也要寫信談愛情。如果兩人合作寫他手上的劇本,他定能憑他的愛造就她成為詩人。
通訊合作始於1950 年1 月,2 月在紐約相會。這時福克納已有了第一幕的提綱,他越未越熱烈、坦率而堅決,瓊感到不自在;她一遲疑,他便不快樂,雖然合作的設想並未落實,他繼續寫劇本,寫信告訴瓊進展情況,並說她要怎樣都依她,但是他“不僅什麼都會想象,還會希望並信以為真”。暮春,苦惱不得解決,福克納日益抑鬱不歡。種田、駛船、騎馬都沒有樂趣,即使寫作順利,也覺得“不滿足”。
他要“再作4 月的春遊,哪怕一天、一小時也好”。和瓊在一起,他覺得年輕、潔淨和硬朗。沒有她在身邊,處處都見衰老的跡象。不久,他甚至覺得失去了工作能力。他對吉姆·迪瓦恩說:
“以前有過多少日子坐在書房眺望窗外時,知道自己在工作。如今坐在書房眺望窗外時,知道自己不在工作。”他寫信感謝美國文學藝術院授予霍威爾斯獎章,語氣淒涼。他說以前寫了一本又一本,總覺得每一本都不夠完善,但是知道“還有下一本”要寫,“如今年已50,回頭看,只覺得本本不錯。
但同時醒悟這種感覺最要不得,因為它意味著時辰已近——黑夜、幽暗、長眠的時辰已近,我將永遠放棄我為之激憤、為之嘔心嚦血的一切,我將不再會為之苦惱。”瓊躊躇、福克納舐自已傷口之際,埃斯特爾醋海起風波。她對梅塔·多爾蒂作過無奈的讓步,眼前的事太叫人受不了。瓊才比吉爾大幾歲,孟菲斯離牛津又近。
氣急之下,埃斯特爾截信拆信,找瓊的父母,不但鬧得那對合作者不太平,也困窘了自己。福克納求息事寧人,答應回頭。但是他要作4 月春遊的慾望遠非自己所能承認或控制,仍然抱著詩情。“不在自己花園裡就去樹林裡”散步的希望和信心,仍然寧有痛苦也不願一無所有,繼續一方面撫慰埃斯特爾的怒氣,一方面點燃瓊的愛情。
夏去秋來,僵局依舊。瓊、埃斯特爾和福克納三人中似乎誰也下不了決心。1950
年11 月10 日早晨,電話鈴打破了沉默:紐約來電通知他獲得1949年諾貝爾獎,表彰他的“感人至深而風格獨特的貢獻”,福克納早已知道自己在國內的名氣遠遠不如歐洲。讓·保爾·薩特(11)對考利說,“在法國青年的心目中,福克納是神。”
有過幾次謠傳,把他的名字同諾貝爾獎掛上。
1946 年3 月,福克納作品的瑞典文譯者託斯膝·榮松預言他會得諾貝爾獎。
1949 年秋宣佈無人得文學獎時,傳說更多更直率。1950 年,這一時刻終於到來。福克納的反應和《墳墓的闖入者》首映式前一樣:這“是莫大的光榮,他很感激,不過,他寧可留在家裡”。家人、朋友和國務院特使的請求一概無效時,埃斯特爾又生一計,讓吉爾出面,女兒對此事原無興趣,如今求父親帶她去歐洲一遊,作為即將結束高中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