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牌樓,坐西面東為“敷文書院”,坐東向西為“中和書院”。三個樓牌名都是萬松書院的曾用名。據管理人員介紹,這三塊樓牌都是整塊石頭雕刻出來的,體勢磅礴,石頭是從山東運過來的。從“萬松書院”牌樓上去,迎面而來的是明道堂,這是古時候講經傳道的場所,兩旁有作為學生宿舍的學齋,還有接待四方雲遊學生之用的毓秀閣。萬松書院最核心是最上一層,即最後一進為大成殿,是用來祭祀孔子的地方。整個建築群的文化基調突出了談“禮”、問“道”、求“仁”、行“義”的倫理色彩和文化象徵。可見,舊時的萬松書院是一個比較嚴肅的講學、求學、育才為一體的場所。

但是,當你置身於這個書院裡,會發現來這裡看書院的人,並不是對書院本身(書院文化)感興趣,而是一個浪漫的故事。這個故事又將這書院的書香氣漸漸地替代為粉香氣。很多人知道,萬松書院與一個美得悽惻的愛情故事“梁祝”有關係。“梁祝”是中國民間傳說中最完美、因而影響最廣的一例。近來,杭州市政府開始熱衷於建設新天堂,打造愛情之都。他們主打的產品就是:愛情。這好像與維也納“音樂之都”主打的是音樂、巴黎“藝術之都”主打的藝術一樣,真是很品牌意識。愛情是什麼?是情感——是一種捉摸不透的東西!在這個嚴重女性化的城市裡,人們特別強調這種東西。於是,杭州市政府將白蛇傳、梁祝一一搬了上來,進行包裝,將*白娘子的雷峰塔重建、梁祝同窗三載的萬松書重修,再者,在南山路營造文化藝術休閒一條街,主要是酒吧,有意地在鍛制杭城式的“小資”風情,足以說明杭州市政府打造“愛情”品牌意識很強。這樣,南山路文化藝術休閒街區將與白蛇傳故事相關的雷峰塔、梁祝傳說的萬松書院聯在了一起,愛情便成了這一帶(西湖南線)的主題。

於是,在重修的萬松書院裡莫名奇妙地增添了“梁祝書房”,也就不足為奇了。其實,一個懂得歷史、建築、藝術等知識的人,對這個與書院佈局、文化基調不大協調的建築會抱一種斥責的態度的。曾有個認真的人,站了出來,罵杭州搞園文的那幫“土人”把戲說當作信史在炒作。他說“梁祝”只是一個民間傳說,毫無可信性,將書院與“梁祝”糾纏在一起,書院也因此不倫不類,其歷史真實性與可信性大打折扣;而“梁祝”則因佔地狹小隻好削足適履,無法展示全過程,令人生憾。

你看看,別人維也納投資的是音樂,巴黎投資的是人文藝術,而我們杭州就是慧眼獨具,選擇了誰都可以來揮霍的感情,浪漫是屬於每一個人的。想想,我們中國人還是有些眼光。

不過,以鄙人之淺見:感情不用濫——建設也不能用濫,否則適得其反。

萬松書院的重修,看來尋覓不到了一種逝去的“斯文”,而是將虛構的浪漫點燃,讓人隱約地感到杭州被愛情的光環籠罩了。於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記者同志在響應政府打造愛情之都的同時,在報上、雜誌上丟擲“梁祝書院”、“愛情書院”的肉麻稱謂。許多經典愛情故事一呼即出,都夢迴萬松書院:同窗三載、草橋相會、十八相送。而且在書院左邊的石林區內,無端地多出了一批與“梁祝”故事相關的場景,如:清水塘、獨木橋、村舍、草橋亭等。“梁祝”愛情故事漸漸地取代萬松書院本身的沿革。

幸哉?悲哉?

說歸說,再憤怒也無益。杭州有意在打造愛情之都,給小資們營造著享受浪漫的空間,這是大背景。我也相信,他們會託這個特殊時代的福,掌握輿論,掌握財富,掌握文化,從而建立與文化休慼相關的產業。我何必使自己成為阻擋歷史發展的逆流?阿彌陀佛。

走進萬松書院,聽到的只是一種喧囂,“梁祝”的浪漫膚淺地登臺,斯文卻漸漸遠去。想象著那些遊客們從佛教寶塔走進、從儒教書院走出,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