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坐下道:“來,坐下陪我用早膳。”

景秀應聲坐下,知道他一慣是卯正一刻出門,便笑道:“昨日睡了一下午,實在不應該,早上就想早些過來照看母親。”

“你身子不好,又要照顧你母親,吃不消受累就多休息。”傅正禮關心道:“幸好身子沒大礙,昨日廖大夫都跟我說了,手上的紅疹是碰了不乾淨的東西,過幾日就好。”

景秀恭順地道:“已沒事了,害您擔心。”

傅正禮笑了笑,又斂起笑意,長嘆一口氣道:“本不該讓你照顧你母親,只是我聽蕭姨娘說這樣讓親友看見,外頭就會傳出你孝順侍母,昨日那些親友看你直接用手接下太太吐了的湯藥,都稱讚你不拘小節又懂事。想你剛回府,太太又沒把你帶出去走親訪友,你幾個姊妹,景沫在滁州是出了名賢德,景蝶是才氣過人,只你在外頭未見有傳言。將來議親……”他突然停下話,記起曾答應太太將景秀許給鄧睿,便不知如何說下去。

氣氛凝滯,屋子裡的丫鬟們垂首立在一旁。

景秀見他目露尷尬的神情,忙拿起湯匙盛了碗核桃黑米粥,端給傅正禮,笑意溫婉地道:“父親這些日子勞心勞力,多吃點核桃黑米粥,補元氣腦力。”

傅正禮只覺得欣慰,笑意更濃,接過手進了幾口粥,只是食慾不振,吃不得多少,放下碗,欲要從旁邊的丫鬟托盤裡拿巾帕擦手。

景秀已站起身從丫鬟托盤裡拿過來,遞給傅正禮道:“父親請用。”

傅正禮道:“由丫鬟伺候就行了,你快吃點,省的涼了不好。這飯菜要不合胃口,就吩咐下人再去廚房做點你愛吃的來。”

景秀道:“母親病重,女兒也吃不下多少。”說完這話,低眉瞧見傅正禮臉上覆上一層陰色,她忙道:“父親別太擔心,母親惦記著家裡的事,很快就會好。倒是父親這幾日瞧著憔悴了不少,衙門公務繁重,女兒實在擔心父親身子,身邊又沒人伺候。”

傅正禮這兩晚都留宿在遠香堂裡,連平日蕭姨娘那裡都沒去,因傅正禮已答應了季閔的求娶,只等霍氏醒來商量個好日子。蕭姨娘見景蝶的婚事落成,又看自己女兒滿意,親自去瞧過季閔後,對這樁婚事大為滿意。想趁著霍氏昏迷,一應自個張羅景蝶的婚事,正忙著打首飾量綢緞,傅正禮也就沒往蕭姨娘屋裡去。

現在傅正禮納的妾室中,還有位顧姨娘,也就是八小姐景蘭的生母,顧姨娘雖是霍氏的丫鬟,不過在生了景壽小少爺後,因那小少爺三天兩頭的病,非得寸步不離的照顧,霍氏則免了她來請安,傅正禮也偶爾過去看看他們母子。

如今兩位姨娘要顧暇旁的事,傅正禮寢居只有丫鬟來打理。但丫鬟也不能一應照料的好,傅正禮身邊卻也需要個妾室伺候。

府裡除開那兩位姨娘,可還有一位姨娘,便是住在東偏院的安姨娘。

自景秀回來後,安姨娘更是深居簡出,連霍氏病重都沒過來瞧瞧,不過也是因她自個的咳嗽不輕,怕病氣傳染,不敢出來。

只是不知安姨娘的病是否真的嚴重,所以昨晚她才想請廖大夫去瞧瞧安姨娘的病症。

傅正禮明白景秀的意思,淨手後站起身來道:“身邊都有丫鬟打理,怎麼說沒人伺候呢?”

景秀笑了笑,走到傅正禮身邊,巧笑道:“丫鬟也有照顧不周的時候,您瞧瞧您身上的這件盤領衫盤扣都扣反了。”

傅正禮見了,低頭看著外衣的盤扣,無奈的搖頭道:“我真是上了年紀。”

景秀親手為傅正禮重新扣了盤扣,一面笑著道:“父親心裡有事,又擔心母親,難免心不在焉,細節處便忘記了。連丫鬟都疏忽了,女兒可不放心您這樣就去了府衙。”

她動作細緻,指尖靈巧,傅正禮看著滿懷安慰,心底感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