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過去就把這個女兒疏忽了?

景秀為他整理好衣裝後才道:“父親雖擔憂母親,卻也不能不照顧好自己,母親躺在床上,若是父親又疏於照料,教咱們幾個女兒可怎麼辦?可幾位姨娘都忙碌,女兒想,不如請安姨娘來照顧您?”

“安姨娘?”傅正禮聽她說起,整個人一愣,他好些日子沒見過安姨娘。

“安姨娘一直住在東偏院,那裡都是下人住的地方,環境不是太好,安姨娘身子一日比一日差,是不是該把安姨娘接出來,也好照顧父親。”

傅正禮不以為意地道:“你安姨娘是自己要搬去那,我和太太都勸過讓她出來住,她不願意,我也懶得去看她了。”停了停,又道:“怎麼好端端的提起她?”

景秀苦笑道:“看著母親病重,就想起七妹妹說過安姨娘咳嗽還沒見好,都是一家人,女兒也是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傅正禮心裡升起一股暖意來:“我過會派人去請安姨娘出來。”

“既然安姨娘住在那裡十多年,怕是不易請動,不妨女兒去請。”

“你……”傅正禮看著景秀的眉眼,猶豫道:“過去的事,你還記得嗎?”

景秀聽他頭次問起這個,有片刻的怔然,見傅正禮還望著自己,很快露出真誠的笑意道:“過去的事女兒怎麼會記得,女兒只想一家人平安和睦。”

傅正禮笑容溫暖,目光慈愛,聽到牆上的自鳴鐘擺動,是要去府衙了,就道:“好了,好了,你想去請安姨娘都由著你,快去把早膳吃了!”

景秀送傅正禮出遠香堂後,一個人吃過早膳,接著去內室看望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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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然安靜的躺著,氣色並不見得有起色,這個樣子,真不知何時能醒來?

喂藥後歇息會,聽到丫鬟說傅景榮來了,她面色一喜,起身去迎,就看傅景榮英俊的臉上表情淡定,看到景秀,才笑道:“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景秀笑道:“睡不著便早早過來,也好陪著父親一塊用早膳。”

傅正禮愛憐的看著景秀,慈愛笑了笑:“辛苦你了。”就往那扇屏風口走去,走到床前,俯下身子看著霍氏蒼白的面色道:“母親似乎還是老樣子,廖大夫怎麼說?”

景秀在他身後輕言細語地道:“廖大夫說只能慢慢調理,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我想過些日子氣色會好些。”

傅正禮“嗯”了一聲,並不說話,目光緊望著躺在床上的霍氏。屋子裡靜悄悄的,可看到他的側臉輪廓在昏暗的帳子內投射出的一道陰影。

景秀就這樣的望著他,總會忍不住猜測,他明明知道和自己的關係,也就該知道娘是怎麼死的?可是為何他會這樣關心霍氏,而不肯和自己相認。霍氏病重,不是可以趁此機會表明與自己的關係嗎?

還是他並不想如此,若是捅破這層窗紗,他這個大少爺在家裡的地位會不保嗎?

這般想著,不曾注意傅景榮已轉過身來,他看著景秀憂傷的面容,看了屋子裡的丫鬟,道:“這屋子裡頭藥味濃烈,你們去把簾帳窗紗換一換,免得讓六小姐染了病氣,再去花房裡搬幾盆花樹來。”

內室的丫鬟們應聲出門,傅景榮才輕聲地對景秀道:“六妹,你是我親妹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總有一日我會讓府裡都知道我們的關係,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景秀聽他突然這樣說,有些震驚,有些不可思議,但震驚過後又是感動,原來大哥也早想認自己,不由連連點頭道:“只要大哥肯認我,我都聽你的。”

傅景榮笑了笑,目光轉向床上的霍氏,片刻後道:“你就先把母親照顧好,明日我再來,自己也別勞累多休息。父親不在家,若是有事,派個丫鬟到外院找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