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確實只有塞爾的王牌騎兵——鐵衛縱隊能夠媲美。不過論及戰鬥力,恐怕就要打一個大問號了。

這支親兵隊常年駐守在富庶的蘇來爾首都哈奇威爾,選拔的標準也是從徵募的兵員中擇取高大壯健者加入,騎術雖精,但也都是為了適應祭祀、外交等儀式的需要,基本上沒有參加過什麼戰鬥。

背地裡,那些身經百戰、久駐邊塞的塞爾老兵又把自己的這群蘇來爾盟友稱為“儀仗部隊”,以譏笑他們中看不中用。

儘管有上萬親兵衛護陪同、儘管暖陽高照、儘管披上了厚厚的幾層衣服,外面再罩一件大黑披氅,蘇來爾王子殿下兼行軍先鋒官喬伊賽,此刻卻依然面白如紙,全身發冷,身體不停地哆嗦。

出發後的這幾天,壞訊息不斷傳來。

黑巖城在一夕之間得而復失,被跛子別亞攻佔,重回猛虎自治領的懷抱。

後路受到嚴重威脅的習博卡二世,被迫從圍攻巨木堡的激戰前線抽調兵力,回身保護全軍的後勤生命線——大陸公路。

庫姆奇大將軍德爾瑪已經率五萬大軍前去黑巖城,與別亞、奈絲麗夫婦倆對陣廝殺。

受到國王的厲聲責問,茲波林等塞爾將官訂立攻守同盟,串通口徑,無恥地將責任全都推到喬伊賽身上。他們向國王辯解說,為了援救蘇來爾王子才全軍出擊圍剿,而撲空的原因也正是喬伊賽自己謊報軍情所造成的嚴重後果。

如果僅把喬伊賽當作替罪羊倒也罷了,顧念著軍事同盟的大局,習博卡二世尚不敢拿盟國王子喬伊賽怎麼辦。 可怕的是,茲波林把一腔怨氣幾乎全部撒到蘇來爾人身上,竟然將膽小的喬伊賽擺到本次行軍的前鋒位置。

前鋒部隊素來危險,何況是在危險重重、不願臣服的敵國領土上行軍。然而茲波林對於謊報軍情,壞了自己大事的喬伊賽極其惱火,把一肚子怒氣都往這個膽小如鼠的盟國王子身上發作。

軍隊裡的傳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只認軍銜不管其他。茲波林是整個衛護部隊的總帥,喬伊賽的部眾也歸其統轄。軍令如山,加上主將暴怒難息,喬伊賽再害怕、再不情願,此刻也不敢使性子,只能乖乖服從。

陽光透過大道旁白楊樹葉的孔隙,灑下碎金子般的點點光芒。路邊野薔薇,開出像紅莓果似的喜人的花朵;田裡麥苗和稻秧,翻出碧綠的波浪;野地上白艾、車前草以及不知名的野花,鋪成一片巨大的繡花地毯。

農夫的磚屋茅舍,疏落地點綴在地毯上,時不時還可以看到一座座小磨坊和它旁邊緩緩轉動的風車。

如果不是在行軍,而是騎馬漫遊寧靜的鄉間,這種景色確實能令人心曠神怡。

喜歡做白馬王子打扮的喬伊賽,仍然騎著一匹潔白如雪的駿馬,由大批騎士簇擁著前進。

但與那些尚武的王孫貴族不同,他此時既沒有因即將參戰而熱血沸騰,也沒有被美麗的鄉間晨景所打動,而是把顫抖的身軀用層層衣服包裹得嚴嚴實實,全身幾乎是趴伏在馬背上,被動地跟著騎隊而行。

蒼白的臉龐上,兩隻漂亮的藍眼睛時不時神經質地眨動,樹上驚起的飛鳥、道旁竄出的野兔,也能把他嚇得一激靈。

雖說怯將不宜領軍,但喬伊賽的驚懼,卻不能說毫無道理。要是他知悉了茲波林惡毒的全盤作戰計劃,恐怕此刻根本不可能安穩地趴在鑲著銀邊的鞍子上,而會一頭栽下馬來……

“會議開始了嗎?”羅嘉斯的話裡明顯透著不耐煩。

幾天來,他一直躲在這間旅館的屋子裡,只能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窺望對面的市政大廳,確實也把他悶的夠嗆。

“此時應該開始進行激烈的辯論了。”摩那狄看看懷錶道。

“摩那狄先生,您認為最終會是什麼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