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身農奴把歌唱了呢。

北千秋推著他膝蓋催促道:“是不是要剪頭髮了。”

左陽半天才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伸手拿起案几上的小剪子,剪掉一截自己的白髮,再將剪子遞給她:“你也剪一點,系在一起就好了——哎,別剪那麼多啊,你怎麼這麼不心疼自己的頭髮!”

北千秋剪下一大撮兒頭髮,亂蓬蓬的塞進左陽手裡,看著他靈巧的手指將二人頭髮系起,明亮的燭火下倚著他胳膊道:“我剪下來得多,說明我誠心比你多。”

“好好好。”他笑起來,那黑髮與白髮系在一起,涇渭分明,他心裡頭有些唏噓,旁人的看不出來誰是誰的,他們卻一眼都看得出來啊。

北千秋從衣袖深處拿出一個小小的錦囊,從他手中接過來,小心的放進錦囊裡,低聲道:“這是冬虹給我的,說是要讓我把結髮收好了,這樣就可以一直不分開。”

左陽看著她的手指將那黑白髮結塞進錦囊中,仔細繫好,心中忽然明白這些儀式背後帶給兩個人的莊重感。若不是在此情此景下,北千秋或許是不會說出‘一直不分開’這樣心底的話吧。

“你那個鐲子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就丟了,但是這個很重要,這是我的頭髮和你結成的,我到哪兒都不會弄丟的。”她貼身放在衣袖深處,模樣就像是一個初逢情愛的少女般。

左陽忍不住湊過去,輕輕親了親她額頭,北千秋順和的倚著他,仰起頭手指鑽入他髮間,就要去尋他的唇,卻聽著東月閣另一頭響起來勢洶洶的腳步聲,左坤的聲音幾乎是怒不可遏的從那邊傳來:“左陽——!”

北千秋一扯自己衣領,露出半個肩膀來,撲在他身上就去扒他衣領,左坤一進門就看見這一幕,北千秋緊張的瞪著他:“我和左陽已經辦完全套了,正兒八經成婚了,你別想阻撓啊!”

她 活像是扒在一隻肥兔子身上的小豹子,眼神警戒機敏,左坤看著他弟弟一臉無奈的扶額倒在鋪上,還伸手去將她衣領整理好,也是搖搖頭氣笑了:“他準備了那麼多 天,全都讓你突然給攪黃了,你真是……哎,行了,這會兒他還要出來待客喝酒,你先躺會兒,我將我這弟弟借走一會兒啊!”

北千秋這才是舒了一口氣,從左陽身上滾下來,似乎毫不在意左陽要去喝多長時間,擺擺手讓他走,左陽倒是依依不捨,溫柔鄉看來還要等一兩個時辰才能享到,北千秋都沒正眼看他,就放他走了。

“哎,左陽。”她總算是開口,左陽期待的回頭,北千秋撐著胳膊捂著肚子道:“讓他們端飯菜過來,我先吃一頓。”

……吃不死你丫這個不長腦子的!

南明王府如今在長安幾乎是權傾一時,左陽作為攝政王,大婚所來之人絡繹不絕,管有沒有帖子的都往王府門口擠,左陽再上座,還不能換掉新郎的喜服,不得不陪著喝。他酒量……也就那樣,可到了婚禮,沒有哪個新郎不被灌得不省人事,他難逃一劫。

府內院中甚至撐起了帳篷,燈火通明,歡聲笑語,這幾乎是狂歡的一夜,左陽先前還想著北千秋坐在屋裡頭是不是很無聊,可當他扶著樹吐得想哭的時候,反而希望這會兒北千秋出來跟人家喝,他坐屋裡等著。

一直折騰到深夜,北千秋等了半天也等不來,她聽在外頭喧鬧乾著急,越等越氣。她這會兒自然是不可能不顧形象的再跑出去,只得紛紛的戳著碗裡吃剩下的湯糰,哪有洞房夜跟別人喝嗨了忘了回來的,想著等左陽回來了,不揍死他!

終於就在她以為都快第二天的時候,左陽終是被一幫喧鬧的人群送進東月閣,他似乎攔著不讓別人進來,獨自拎著燈籠走進院裡,廊下的丫鬟們跟他見了禮,他才捂著腦袋推開北千秋的房門。

她外裙外衣早已扔在榻上,穿著長褲盤腿坐在榻上,燈火下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