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郡王盡皆不能長期待在京師之中。可是李泰,從封魏王開始,就從沒就過一次藩,恐怕他連自己的封地在什麼地方都還不知道。

那御史之言是李承乾授意其上奏的,而杜正倫是李承乾求他說的。可是,還沒等自己這邊的人將己方言論說完,李世民就生生的將話頭掐斷,這實在是讓李承乾心中充滿了怒意。

紇幹承基似乎見慣了李承乾的這副模樣,自其因耕牛踩踏而致足疾以來,脾氣漸漸暴虐,對東宮內侍宮娥動則加以鞭撻。方紇幹承基出言相勸的時候,李承乾便獰笑道:“哈哈,誰叫那些該死的奴婢盯著孤的腳看!心頭定是在嘲笑孤!”

紇幹承基長嘆一聲,以後遇到此類事情,皆是不再相勸。如今聽到李承乾這般說話,他也是眼觀鼻鼻觀心,就好像沒有聽見李承乾的話一般。

李承乾卻是轉過身來,向紇幹承基問道:“承基,你說說,為何父皇會這般寵著老四?”

聽得李承乾這樣問,紇幹承基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望著李承乾,沉吟片刻,方才說道:“這個,恐怕是魏王殿下能言善辯,善於迎合陛下心意,這才得陛下之歡心吧!”

這個回答卻是讓李承乾不太滿意:“可是,孤也是在極力迎合父皇,為何不能得父皇歡心?唉,你且看看,孤住的這東宮,冷冷清清的,還沒有當初住在秦王府的時候熱鬧,唉……說道後面,李承乾的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了,似乎沉溺在當初居住秦王府的那段時光之中。

紇幹承基見狀,當下將身軀轉向一邊,留著李承乾目光怔忪的望著地上的一地碎瓷。

與此同時,在長安魏王府,李泰滿面春風的站在一方几案之後,手中提著一管毛筆,蘸滿了濃濃的墨汁,在潔白的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大字:國泰民安!

只見這四個大字骨架勻稱,卓然傲立,圓潤之中,鋒芒畢露。在行筆末端,筆鋒卻是輕輕一挑,刷出一片飛白來。

“好字,真是好字啊!”立在一旁,歪著腦袋望著李泰行筆的蕭德言一見李泰擱筆,頓時拍手讚道,“王爺此字,當真是筆勢雄奇,姿態橫生,鋒芒畢露啊!看這飛白之技,恐怕及得上陛下了吧!”

李泰驕矜一笑:“蕭著作過譽了,本王自幼練字,到如今已是十餘年,若是論及字跡本身,本王倒是頗有信心,可若是和父皇比起飛白技法來,可就相差甚遠了!畢竟這手飛白,父皇可是練了幾十年了!”

蕭德言還未說話,另一邊的顧胤便介面道:“殿下若是將此書法送與陛下觀賞,再請陛下指點……”

李泰聞言,漸漸的笑了起來,伸出手指指了指那顧胤:“哈哈,顧秘書郎之言,正和本王之意!本王即刻便前往宮中,將此書法呈於父皇面前!”

李泰剛要移步,忽然聽見一個聲音說道:“殿下啊,此時前往皇宮,恐怕有些不妥啊!”

回身一看,卻是站立在牆角處的蘇勖。此人年過半百,身材幹瘦,一件寬達的袍子下面空蕩蕩的,似乎什麼也沒有。鬚髮皆是花白,臉上皺紋密佈,一雙細長的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他曾是李世民的“天策十八學士”之一,當初建立李泰建立文館,便是此人一手主導的。所以,李泰對其也是非常的敬重,蘇勖的話,李泰極其放在心上。

當下問道:“那蘇老以為有何不妥?”

蘇勖撫摸著頜下的花白鬍須,眯起原本就很細長的眼睛,緩聲說道:“前些日子,太子那邊便就殿下留滯長安一事大加打擊,分明就是想讓殿下遠離長安,遠離陛下視野。殿下沉著應付,再加上陛下對殿下的寵信,此事便宜作罷。如今正值諸王離京,返回藩地之時,若是殿下去見陛下,那諸王又當做何想法?”

李泰一聽這話,頓時明白蘇勖其中之意,連忙拍頭道:“對啊對啊,還是蘇老想得周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