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風雪初停,京兆府和工部、戶部的人都來了,現場勘定南城區幾處裡坊的損失,測算修繕所需耗費的資財。

房舍徹底坍塌的,官府承諾幫助重建,不需要百姓自己出錢。

對於這次雪災中損耗嚴重的房舍,也都由官府出錢修繕。

滿城都在討論新年夜裡,安國王帶人在大雪裡救人的事情。

也都在討論,官府居然準備出錢,為那些貧民修復房舍的事情。

傲慢的世家貴族們認為慕容清音這是閒的。

他們並不覺得死幾個平民有什麼大不了的。

別說幾個,就算死幾十個幾百個又如何,不過是螻蟻罷了。

螻蟻在冰天雪地裡死去,與他們高貴的世家何干。

可是但凡發出這種議論的世家,他們的話無一不被傳了出去。

人們甚至知道是哪位大人在哪個小妾床上,用什麼姿勢的時候說的。

憤怒地人群湧向幾個府邸,砸毀了府邸的大門,甚至有人帶頭衝進去,將那些豪華的宅邸搶掠一空,砸個稀爛。

京兆府也好、城防營也罷,居然死的活的一個暴民都沒抓到。

這讓世家們不得不安分守己起來。

申太傅對此倒是很高興。

老爺子在家抱著小孫子和媳婦誇誇其談:“夫人,你看,這就是亞聖說的,民為貴,社稷次之;也是唐太宗說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老夫人瞥他一眼,到底是沒罵他酸腐:“得了,你若真有這個閒心情,不如幫你的好學生想想,怎麼讓世家們乖乖低下他們高貴的頭顱。”

“這哪裡用的到我啊。”申老太傅嘿嘿笑了兩聲,“安國王處理這事兒,手段雖然有點兒下三濫,但是不得不說,效果不錯啊。”

老夫人笑了一聲:“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就沒可能是你的好學生想出來的嗎?”

她從老太傅手裡接過小孫子,能看出年輕時傾世容顏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那也不好說。”老太傅覺得有可能,畢竟容易從小就憧憬著偷雞摸狗——

哦,是鬥雞走狗,並且沒實現 。

不過這次老人家可真是冤枉容易了。

在這次事情裡獲得滿城的讚譽的容易同學,正在忙著策劃搞一個封后大典,沒空惦記那些貓啊狗啊。

只可惜,孩子空有雄心壯志,其他的什麼都兩眼一抹黑。

很快,申老太傅和禮部尚書李季就被容易拽到了城郊別院。

他的封后大典,可以不盛大,可以不奢靡,但是必須要真誠,要儀式感十足。

申老太傅打著哈欠聽容易說完,覺得孩子欠收拾。

封后?

封安國王為後?

安國王同意?

容易表示不用擔心,他的清音哥哥,什麼都同意。

申老太傅覺得自己命苦,這小兩口玩就玩吧,怎麼還都得拉著自己折騰啊?

李季也頭痛。

這男皇后……

他沒見過啊。

也沒有成例給他參考。

而且,李季覺得不合適。

王爺娶妻在前,皇上再來這麼一出,顯得彷彿是對王爺不滿一樣。

這個理由詭異卻又合情合理的說服了容易。

容易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卻一定要穿一次鳳袍。

申太傅覺得他可以自己在婚房穿,隨便穿,哪怕中空穿都行。

非得搞個儀式,又麻煩又浪費。

李季忽然有了個瘋狂地想法。

李季是個清瘦的中年漢子,眉目間總是掛著微笑,看著既溫和又文雅,可是想法卻總是很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