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場景,可當真令人唏噓不已。

巨大的無助和恐懼襲來,忽蘭巴埡絕望的淚水在面前的衣襟溼了好大一片。

“你起來…起來,我不要去求他,我不要去求他…”

她撕心裂肺的嚎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她虛弱的身體已經再也拉不動躺地上奄奄一息的巴圖鐵。

即便是到了現在,她依然還是不曾回頭去看中雲州的方向一眼。

某一位古人曾經說過,當人落到了某一種絕地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

不過是回頭去求一求人而已,其實算不上什麼下賤和猶如尊嚴的事情,也許只有忽蘭巴埡自己才知道她為什麼寧願死也不願回頭去求陳平的真正原因。

……

時間靜悄悄的流失,太陽落入地平線的時候黑夜開始席捲,野狼的嚎叫從山那邊傳來,路邊的樹蔭在黑夜的籠罩下變得森然起來。

溫度在急劇下降,不僅巴圖鐵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弱,就連忽蘭巴埡都感覺自己的四肢開始有不聽使喚的跡象。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現象,這個季節,晚上的溫度可以冷到零下十多度,這是從小在北方長大的忽蘭巴埡不用別人來教也知道的事情。

咕嚕嚕…咕嚕嚕…

一個極不應景的聲音連番響起,無助到崩潰的忽蘭巴埡被喚醒了過來。

擦了擦根本流無可流的淚水,她又一次笑了,似乎這個聲音又一次給了她希望。

“餓了?是餓了嗎?巴將軍,原來你是被餓暈的,我真傻,我居然沒想到你這一路急行,沒時間吃飯…”

慌慌張張的在身上摸索一陣,空空的荷包讓她無助的笑容再一次僵硬。

絕望的站在原地,她這才想起來,走出中雲州的那時候連一個餅子都沒有帶…

離開?

往哪裡離開?

笑話,沒有食物,她忽蘭巴埡又能去得了哪裡?

每一個方向的路線都在腦子裡清晰無比,可她忽蘭巴埡卻哪裡都去不了。

真如巴圖鐵說的那樣回去求他嗎?

不…不可以…

喔…

喔…

野狼的嚎叫越來越近,的聲音從身後的樹林裡傳來。

該死,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又遇到了餓狼。

難道我忽蘭巴埡的性命就到今天為止了嗎?

老天爺,你為何這般待我?

弟弟死了,父王被二十萬叛軍圍困在都於,我連問都不敢問一聲,巴將軍重傷將死我無能為力。

你為為何又派這群餓狼來收我的命?

你就算不派狼群過來,我也活不過今晚的,你為何還要對我這般殘忍?連個全屍都不留?

“公主?你走吧,狼是聞到了我身上的血腥氣息而來的,會越來越多,再不走,你也會死的…”

總在不停昏迷和醒來週而復始迴圈的巴圖鐵再一次醒來。

忽蘭巴埡沒有去理會巴圖鐵的話,黑夜裡她胡亂抓了一根樹枝緊緊捏在手裡。

她警惕的站在巴圖鐵身邊,她想,如果獵殺一條野狼讓巴將軍吃下去,他一定又會變得生龍活虎。

只要巴將軍不死,我就還有一絲希望。

喔…

數十條野狼扯著脖子揚天嚎叫,聲音裡滲透著一種發現了獵物的興奮。

那一雙雙冒著綠光的眼睛,讓人從骨頭裡感到寒冷。

草原上的人都知道,一條野狼或許不可怕,可是一群野狼的戰鬥力,足可以獵殺西域雄獅。

領頭的狼王咧著森森獠牙一步步的向她逼近,嘴裡還不停發出嗚嗚的聲音。

“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