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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巧只是個小丫頭,所以他從不要求她什麼,對她很是寬容,倒並非縱容,而是他沒有必要對她嚴厲,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使命,拾巧的使命,與陸離平野是不同的,所以在她面前,他將自己的另一面收斂得極好,於是,她也不太怕他。
但他卻還是未想到,那丫頭會被他慣到自己拿起那樣的主意來。
將他與她關在一間屋子裡,想要做什麼?
思及那層深意,他唇邊微微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奇怪的是,卻並無惱怒,只是有無法言喻的感覺。
然後,他看到她心煩意亂的模樣,看她努力地搗鼓那扇門,氣質敗壞,又看到她在他激將法之後躺到床上去,卻反而笑起來。
很有趣。
多久沒有這樣有趣了?
只是他也弄不清楚,這一絲奇怪的感覺來自於何處。
他從來能夠冷靜地剖析自己的心理,絕不會讓任何塵垢、迷思遮蔽雙眼、擾亂心智。但這一次,不,或許,不止這一次了,之前也有過幾次,雖然極少,他卻沒有忘記,他不是沒有遇到過難題,但那是他第一次,找不到問題的癥結所在。
只是,像是一股巨大的倦意席捲而來,讓他有種不合時宜的慵懶,不願意反抗,甚至不願意深刻的追根究底,只是隨著最純粹的感覺去做。
沒有過久了。這樣的情況不會太久。
很快,他便會找到那樣東西。
只要找到了那樣東西,她——對於他來說,便是真正的棄子了。
她不是陸壽眉,他無需告訴她一切,更沒有必要讓她回到他身邊。
結束了。
等到那樣東西一到手,什麼都結束了。
既然如此,那麼,剩下的時間,暫時不去深究又何妨?
他摒除所有的雜念,讓清明的思緒緩緩在腦海裡流過,眼底的迷惘終是化作一片料峭的寒意。
與此同時,寶齡亦沒有說話。
其實,她可以讓他站起來,點了燈說話,她相信他不會拒絕。可或許是長夜太過靜謐,黑暗中的心反而更為清醒,又或許,因為某種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原因,她竟是沒有想過這麼做。
快離開了,是一定要離開的。
之前早就做了決定,倘若不是太多複雜的原因,她與他早在她離開顧府那一日,便再也不會相見。
這幾日的相處,只是多餘的。
所以,以後,哪怕是遠遠的一眼,也絕無機會了,更何況如此近的接觸。
她小心翼翼地側過臉,當確定他看不見時,才大膽地端詳那個黑暗中的輪廓,縱然在黑暗中,他的五官依舊是柔和的,只是那具溫軟身體下的心,她卻遠遠無法觸控得到。良久,她開口喚道:“邵九……”
壹佰柒拾肆、遠行
天邊一輪皎潔的明月灑下清漠的光,落到屋裡,卻化作了繚繞的薄霧,宛如佛龕前的一炷香,模模糊糊,洇著水汽。
隔著模糊的光影,寶齡輕聲道:“邵九,你將來最要做的事是什麼?”
咫尺之間的人似乎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笑容有幾分模糊:“將來麼……”
“將來”兩個詞,一直是他最為不削的,將來——太過渺茫,他要抓住的是現在,每一分每一秒,要發揮最大的價值,不可浪費一丁點。
然而此刻,這兩個字由寶齡嘴裡吐出來,帶著一絲微微的迷惘,像是挑撥到了什麼,他深邃的眸中露出一絲沉思之色。
將來……麼?他的將來在哪裡?做完他一直想做的那件事,得到——不,取回那二十年來因為某種原因失去的一切,然後、然後呢?
他從來沒有想過。
這十幾年來,他心裡便沒有過第二件事。除此之外的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