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到了驗證,很快就有兩個戲子登上高臺開嗓。

那聲音難聽至極,顯然是許久未曾好好吊嗓子了,不僅毫無唱腔可言,情緒也平淡至極,敷衍得像是念經文一般。

而周遭所有的看客,不僅對此熟視無睹,還紛紛鼓掌叫好。

薛鏡辭左右環視,低頭看向面前的茶碗,那小小的瓷碗價值不菲,歡呼聲震得桌子都在顫動。

茶湯震蕩,映出周圍之人扭曲的身影,看不清面容,荒誕得不似凡塵。

而那臺上戲文正唱:這三伏天氣,紅日高照,豈能下雪?

嘩啦啦,六月晴空轉眼就變了天。

薛鏡辭聽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致,兩人半道離開,從小門走了出去。

見裴荒似乎有心事,薛鏡辭問道:“你覺得這戲班子有問題?”

裴荒搖搖頭:“不一定。只是覺得這神像傳說並非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薛鏡辭看向裴荒,想起前幾日這人說過,不會再去管這事。

可看他的模樣,分明還是將此事記在了心上。

薛鏡辭想了想,說道:“我身體已經好多了。你要是想查……”

裴荒笑著打斷他,側頭問道:“你是想要逃避喝藥?這可不行。”

薛鏡辭還想說些什麼,裴荒卻忽然轉了話題,說起要薛鏡辭對他好的事情來。

他揚起唇角,一本正經地問道:“你想不想知道,怎樣才算對我好?”

薛鏡辭眼睛亮了亮,上一次他說要彈琴卻被裴荒攔下,這幾日正愁找不到方向。

裴荒裝作思考模樣,直到薛鏡辭輕聲催促他,才慢悠悠地開口:“你看,別人家的師父養徒弟,都是很精心的。我今日想吃麵……”

頓了頓,裴荒又加重語氣強調道:“不是外頭買的那種,我要吃你親手做的。”

薛鏡辭瞥了裴荒一眼,心中有些意外。

自重逢以來,這人看著比以前冷靜穩重不少,但此刻說話的語氣,卻和先前賴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孩童有幾分相似。

這無端的聯想讓薛鏡辭忍不住笑了起來,點頭應道:“不就是面,回去我給你煮。”

正好客棧裡有現成的灶房和食材,薛鏡辭付了些銀錢借用,將裡頭的人都支了出去。

他如今做了偽裝,通體矜貴的氣質卻難以掩藏,灶房夥計擔心他會炸了灶房,忍不住寸步不離地守在外頭。

可等了許久,卻聽不見灶臺生火的聲音,才稍微放下心來,覺得這小少爺不過是一時興起,並不是真的要生火做飯,這才放心去忙自己的事了。

他卻不知道,灶房內的薛鏡辭,正在認真的蹂躪麵糰。

系統在薛鏡辭腦海裡嘀嘀咕咕道:“這小鬼可真會折騰人!說是要你親手煮麵,可這灶房裡明明就有曬乾的麵條,怎麼還要你重新拿麵粉去揉?”

薛鏡辭卻不覺得這要求過分,他嘴巴刁,自然明白現揉現下的面,會比提前晾乾的更為筋道好吃。

他安安靜靜地揉麵醒面,重複三次後搓成長條,放在灶臺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