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便以為只是尋常的傷風,因畏懼藥苦,又想著宮裡甚是安全,不可能染上時疫,便瞞住了不說。

如此拖了兩天,昨天夜裡竟發起燒來,上吐下洩的鬧得十分兇險。

身邊服侍的才知道害怕,這才報到瑾妃跟前,請了御醫診治。

昨晚當值的是陳朝生,一瞧這架式,便知不好,扶了脈果然是時疫。

太康帝得知後,大發雷霆,一口氣杖斃了七八個太監宮女,經梅妃提醒,下旨急召杜蘅進宮。

張懷壓低了聲音,小聲叮囑:“瑾妃娘娘只此一子,愛逾性命。二小姐一會千萬小心些,免受牽連。”

“多謝公公提點。”杜蘅心中微凜。

記憶中,太康帝一共育有十一子,成年的卻只有四個。想來,這位八皇子,就是在此次京城時疫之中夭折了。

八皇子因尚未成年,還沒開府,是以住在傾顏殿的偏殿。

杜蘅進了傾顏殿,見一宮裝美婦竟頂著大太陽在園子裡焦急地來回踱步。

兩旁立著十來個宮女太監,皆大氣也不敢喘。

見到杜蘅進門,喜出望外:“娘娘,二小姐來了~”

瑾妃眼睛一亮,竟不顧身份疾步迎了上來:“杜二小姐~”

“給瑾妃娘娘請安。”杜蘅屈膝,福了一禮。

瑾妃眼睛通紅,眼眶浮腫,顯見已痛哭過一場:“快,去看看庚兒。”

說著,竟要往寢殿裡走。

婉兒忙上前兩步,攔在她身前:“皇上有諭,請娘娘止步。”

“你這賤婢,竟敢阻攔本宮去見庚兒?”瑾妃柳眉一豎,喝道。

“請娘娘以鳳體為重。”婉兒撲通跪下。

身後宮女太監,呼拉跪了一片,齊聲道:“請娘娘以鳳體為重!”

“你,你們!”瑾妃氣得發抖。

杜蘅輕聲道:“八皇子跟前有我照看,皇上跟前卻不能沒有人伺候,還請娘娘以大局為重,萬勿以身涉險。”

瑾妃落下淚來:“庚兒病了,我身為母妃,卻不能在身邊照顧。他,他此刻獨自在寢殿裡,心裡不知該如何害怕……”

想起自己早夭的孩子,杜蘅不禁也跟著紅了眼眶,卻不敢輕言許諾,只得虛詞安慰了幾句,急急隨著宮女穿過一重庭院,進了偏殿的寢宮。

“咣噹!”迎面飛來一隻鬥彩茶盞,若不是杜蘅閃得快,差點被砸中腳。

南宮庚倚著迎枕,橫眉立眼地衝她嘶吼:“誰準你進來,滾,滾出去!”

杜蘅一打量,見他面板很是白皙,五官與南宮宸並不相似,需仔細分辯才依稀能看出幾分輪廓。許是沒睡好的緣故,眼眶下微微發黑,因發燒,嘴唇紅得幾近妖豔,正圓睜了怒眼瞪著她:“看什麼看,我叫你滾!”

“恐怕,這由不得你。”杜蘅嘆了口氣,淡淡道:“我奉了皇上的旨意,來替你治病。殿下一日不愈,我便一日不能走。”

南宮庚怒道:“你少哄我!誰不知時疫是治不好的?你滾,我要見父皇!”

“誰說你染了時疫?”杜蘅皺眉,目光朝一旁的婉兒掃去。

婉兒一顫,低了頭不語。

“你當我是傻瓜?”南宮庚雖竭力想裝得鎮定,到底只有七歲,眼裡閃過深深的恐懼:“如果不是時疫,為什麼不許我出去?父皇不來就算了,母妃為何也不來?”

杜蘅一時不知如何安慰他。

想了想,才道:“並不是所有得了時疫的人,都會死。”

“真的?”南宮庚眼裡升起希翼之色:“你沒騙我?”

婉兒抹了淚水,強裝笑顏道:“這位杜二小姐,醫術超綽,連鍾醫正也頗為推崇。這次京城時疫,她制的防疫丸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