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解押下來的,是一行矇頭,戴著手銬的旅客,出艙門被異國警察解開,不過在下弦梯的時候,又被本國的警察重新銬上。

俞世誠在最後的最後,是唯一一位帶著刑具下弦梯的旅客,兩名異國警察把一摞文件交到了董淳潔手裡,驗明正身。押解返程,老董和陳傲上了解押的囚車了,車將行時,他讓掀起了蓋頭,憔悴到滿臉胡茬,兩眼無光的俞世誠早無舊時英姿,他看看舊日熟識,嗤鼻道著:“想嗤笑我,還是想羞辱我……或者可憐我?”

“那些事有人做,可不會是我。”董淳潔道,他給遞了一瓶水,一塊麵包,車裡外勤乾糧那種,默默地放在被銬著的手裡,俞世誠茫然地看著他,老董道著:“清明節過了,是蘭君和我,替你去看的你爸媽,我們能替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我知道,伯父伯母所受的不公正待遇,一直在你心裡是個陰影,可不管你想得到什麼樣的報復快感,叛國最終將是你永遠的負擔,我知道你無顏面對他們……我會一直替你,去看他們的。”

老董看著,凝視著,然後他看到了,俞世誠在狠狠地、啃著麵包,就像咀嚼著報復的快感,然後狠狠的灌著瓶裝水,滿臉淚流,是和著淚吞的,他就那樣吞著,淚流著,不理會董淳潔和陳傲,至始至終,一言未發。

車啟程了,匯入了川流不息的車龍,所過之處,都遠遠地甩在身後,成了…過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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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時,仇笛在床上無聊地翻看手機,戴蘭君在收拾著房間,沒什麼收拾的,來看的人絡繹不絕,送的東西堆了半個房間,全便宜包小三那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姐夫,和這裡的護士了,不管鮮花還是營養品,差不多都送人了。

“幾點的飛機?”戴蘭君問。

“你都問八遍了。”仇笛頭也不抬道。

戴蘭君像是被刺激了,拉著凳子,坐到了他身邊,一把奪走了手機,看看,一歪頭問:“好像沒有看到更多的地震,讓你很失望啊?”

“那當然,我覺得還是明正典刑、梟首示眾最給力。”仇笛笑道,一如既往的怪論。

戴蘭君關了他的手機,有點忿然道著:“你現在看手機的時間,比看我的時間還長啊。”

“你吃手機什麼醋啊。”仇笛道,他裝起手機,想起一事問著:“哎我說,咱們這是分手了,還是耦斷絲連呢?”

“你說呢?”戴蘭君一怔,皮球踢回去了。

這些天老關心了,一天來不下八趟,仇笛有點受不了了,他想想說道:“我…我好像覺得你有點不正常啊?”

“不正常?”戴蘭群差點就怒了。

“啊,有這樣關心人的嗎?一天打七回飯撐我?”仇笛道。

戴蘭君笑了,從來都是餓了才想起吃,根本就沒規律過,她問著:“那怎麼樣才算關心?”

“得關心個人的感情世界才對。”仇笛笑著道。

“哦,那我關心一下,杭州來的那個唐瑛律師,我覺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對,你們是不是……”戴蘭君好奇地問。

“沒有,沒有,以前的同事,什麼也沒發生過……”仇笛直搖頭。

“那你那位大學同學莊婉寧,沒事就往這兒跑……哎我你挺會關心的女同學的,還把她藏老董家裡,真是沒有比那個更安全的地方了啊……你們是不是……”戴蘭君笑著問。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那有時間照顧那種小女生……”仇笛搖頭。

“好像還有……”戴蘭君問。

“絕對沒有。”仇笛道。

“我是說我。”戴蘭君解釋道。

仇笛一歪頭道:“咱倆,那發生過關係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