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髮髻挽好,從拆下的頭釵裡,找了一根長短合適的,為她簪起來。

“我想你知道,我不是一成不變的,我也有想要為了一個人去改變的時候,我期望著你能察覺到,可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回頭看我一眼呢?”

一個人的思維想法,是由於他所處的環境決定的,因而鐵爾罕心裡有王珍,只是他不會熱絡的將它像一個展覽品一樣展現出來,對於他來說,他應該是在天空中翱翔的雄鷹一般傲視不羈。

女人,不過是他生命裡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他喜歡的時候,可是捧她們上天堂,不喜歡的時候,也能推她們下地獄。

甚至,都是他一念之間,不必刻意為之。

只是如今,他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便是看他如今對待她的事情上,可見一斑,若是昔日,他怎麼會這般縱容顧忌?還落得心傷嘔血的地步?

這對他而言並不容易。

沒有人天生就什麼都會的,那種細膩的感情,那種對他人的尊重,那種因對方而產生許多奇怪的感情和念頭……這些事都不是他的強項,但是就算是是他,也有甘心為某個人而改變的時候。

他所想要的,只是那個人能知道,能回身望上他一眼。

但是——

“對不起,我做不到。”背對著他的女人,看上去那麼嬌柔無依,美好的頸項上的弧度,可以承載任何男人的夢想,但她聲音卻沉重而無情。

便如他所說,當初,的確有什麼曾經在他們之間醞釀而存在過,只是很快就消逝了。對於她而言,那段時光未必也是輕易能拋卻的,只是太沉重了,沉重得她已經不想去回憶,或者再陷入其中。

何況,她的心中已經另有了一番天地。

他的手剛剛簪好了簪子,聞言一頓。

便是在這一頓之中,使王珍莫名的相信,這個男人真的愛上了她。

鐵爾罕的手有些僵硬,收回來的時候扯斷了一根頭髮,王珍皺眉忍住疼痛,突然,他抓住她的髮髻,將她拽過身來,王珍吃痛,在驚呼的剎那,鐵爾罕已經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兩手欲推開他卻被他抓住,於是她將手反扭過去,雙手一錯想要掙開他的束縛,可是他又豈是這麼好對付的?

依然被他牢牢的禁錮住了。

在這個不美好的吻中,他們各自睜著眼睛看著對方,如敵我雙方的將領,在戰場上關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而後,鮮血從他們中間一滴一滴的滴下,帶著她的無情,和他的傷痛。

鐵爾罕終究還是鬆開了她。

她瞟了他一眼,啐出一口血水,沾染上鮮紅血色的唇瓣,如傲雪欺霜的紅梅一般怒放著妖冶豔色,襯著她那張被傷痕敗去風貌的臉,別樣讓人心驚。

這張臉已經殘損了,傷痕讓如花般的美貌顯現了幾分崢嶸之態,可若仔細看去,在那眉眼之間,卻有著更為堅毅強烈的氣勢,碾土破冰,穿透而出。

她嘲諷道:“這便是你的改變?”

方才,在她聽他吐露心聲之時,她的心絃未嘗沒有一絲顫動,而今看來根本就不能相信這個人。

他用拇指的指腹揩去嘴上的鮮血,破損之處隱隱作痛,而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臉上那兩道不可忽視的傷痕,眼裡那裡晦暗不明的情緒退卻了下來。

王珍順著他的目光,摸了摸她臉上的傷痕,卻不以為意。

她的高傲是骨子裡透出來的,非外貌而生,便是沒有了外表的美豔,那種內斂而含蓄的傲然,也不曾淡去半分,反而時常在她稍不注意的時候,昭展出來,標示著天生不凡之處。

這個人她依然能吸引住別人的目光,卻不再是因為她的美貌,被吸引的人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睛會緊緊跟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