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的嫁妝都收回去,誰也別想著了!”

僕婦低著頭握著笤帚不說話,只聽明寶清又?道:“你雖不抬頭,但?我瞧著你這?衣領子的用料比我身上的還好,在王氏跟前應該算是個?得用的,能傳話嗎?”

僕婦戰戰兢兢,勉強點了一下頭。

明寶清轉身離去,在姜氏院裡?提筆寫信。

信寫了兩封,但?都不長,信封卻也要了兩個?。

給徐少尹的一封套上給範娘子的一封,因久不聯絡,也不知卓氏一族是個?什麼德行,所以就請範娘子先行打?探一番。

“二舅母定然不會那?般痛快,但?今日的話是我對僕婦說的,你與她並沒有直接衝突,也不需逼得太急,先等回信。”

姜氏心裡?想著許多事,想著那?間該歸自己的漆行,又?想著因為契子不見,而暫時捏在手裡?的馬行收成,那?些錢到底是明寶清的,可,可她不是徹徹底底的大善人啊。

姜氏含糊地點了點頭,見著外頭天?色昏昏,道:“今日你就不走了吧?”

明寶清卻是已經?準備著要告辭了,貓兒好睡一覺,已經?會叫她阿姐了,但?明寶清還是要走,她要去找一個?人。

明寶清不清楚他是在官廨裡?還是家中,家裡?離得近些,就先冒昧登門?了。

開門?的人是劉季,他望著明寶清眨眨眼,立刻扭頭叫,“阿兄,明娘子、明娘子、明娘子來啦!”

不論?是神色還是口吻都很像快餓死的人見到送菜的博士上門?,明寶清有點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直到嚴觀沾著一身水汽走了出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他快步走到明寶清跟前來,看她一眼又?低頭繫腰帶,額髮上的水珠隨著動作?晃濺到了明寶清唇上,冰涼發燙。

“剛在牢裡?審了幾個?犯人,所以洗個?澡,換身衣裳。”嚴觀解釋著自己這?副不太齊整的模樣。

“那?你還有事嗎?”明寶清輕聲問。

“沒有了,兇犯已經?畫押了,餘下的交給手下了,你怎麼了?有什麼事?”

嚴觀還沒來得及束蹀躞帶,更沒有佩刀,一雙手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擺,就按在腿上,微微俯下背,平視著明寶清。

嚴宅這?個?門?並不朝街,又?被?旅店的貨棧建了牆,陷在巷道里?,雖不算緊窄,但?也稱不上開闊。

劉季已經?掩門?進去了,這?裡?只有他們兩人。

嚴觀方才兩個?跨步就到了明寶清眼前,因為走得匆忙,所以落腳時太近了些。

明寶清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濃郁眉眼,髮絲因為溼漉漉的,所以顯得更加黑亮。

明寶清覺得嚴觀離得實在太近,距離比遊飛和明寶錦玩推人遊戲時

還要近。

那?個?遊戲需要站在一根窄窄橫木上,或者就像明寶清這?樣,半踩臺階,足下懸空,可嚴觀卻踏實站著。

明寶清沒動,抿起唇,她判定這?個?遊戲處在不公平的前提下,不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