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嬤嬤,明二孃知道郎君的那些事,郎君又對她下了死手,這事沒有個善終的,我備好細軟,你,你帶著寶兒回益州去躲一躲吧!”

明寶清將明寶珊從油坊救出來接到家中安頓好時,明寶盈站在戶部官署的門前,偏首聽嚴觀的手下快馬加鞭遞來了這個訊息。

“多謝告知。”明寶盈輕聲說?,然後跨步走進了官署,一路往戶部存放積年賬冊、副券的屋子去了。

人是大理寺抓的,但?賬冊和副券卻是刑部比部司派人押走的,比部司專門審查與?銀錢利益牽扯的案子,所以這一項也是該他們的。

明寶盈瞧著屋裡的幾處空,總有四?五個大箱子就那麼抬走了,比部司要把錢挖出來,賬本上全是假的,應該從駕部司那幾個郎中、外郎下手才?是,只大理寺這一回倒寬容起來,說?他們有品級有官身,一板子都沒打,每日?在牢獄裡還有籠餅白粥可食,提出來審一審又送回去,不過?是形容落拓一些,皮肉並沒有半分損傷。

倒是戶部司幾個小官日?日?被?審,活像個被?推到臺前的靶子,明寶盈進不去大理寺,孟容川昨日?因有駕部司的事務要請教原本的駕部司郎中,所以特許入內。

他出來時特意?繞了一繞,瞧見了睡在草蓆上的張老?主事,只是叫了他幾聲他都沒醒,差點以為他死了。

後來隔壁牢房的老?算官說?他昨夜被?提審了一夜,剛回來沒多久,這是累得睡死了。

孟容川沒敢帶任何的吃喝進去,在這種事情上稍有不慎,自己?也要斷送,他盯著老?主事鼻端的乾草看了許久,的確有翕動,這才?離去。

駕部司的官員進了大理寺,彷佛只是被?軟禁起來了,刑部幾番催促還是無果。

‘這就是撇著張郎中不去審查的緣故嗎?想等他自亂陣腳,好將這數年的銀錢都一併掘出來?可除了二姐姐這一樁事之外,張郎中還真算得上沉得住氣,若他一直這麼沉得住氣,也不去動那些贓銀,如駕部司那些官員一樣,陛下總不會?一直忍下去。可若陛下強令大理寺動重刑,又或者勒令大理寺將這件案子的審理直接移交給刑部,只怕惹得朝中人人自危,禮部主客司剛被?情理過?,眼下又輪到駕部司,屆時朝局不穩,定然有人生事。’

明寶盈一路思量著,回了度支司院子的時候,迎面就碰上了張六。

她一臉凝重,倒很符合張六對她的揣度,明寶珊一夜未歸,她自然要擔心的。

不過?張六沒有去招惹明寶盈,只是含著笑腳步輕快地從她身邊拐走了。

張六走過時帶起的風都有一種令人不快的觸感,明寶盈恨不得一刀把他心窩子捅穿,但?卻只是閉了閉眼,忍下心頭怒氣。

‘宋氏還真是瞞著張六把二姐姐給救下來了,奇了。’

明寶珊沒在宋氏手裡遭什麼大罪,只是跌髒了衣裳,摔紫了膝蓋,眼下已經換了衣裳,在榻上睡了一炷香的時辰就醒了,推著朱姨出去說?要見明寶清。

明寶清走了進來,見她瘦纖纖一人躺在被?子裡,眼裡就湧出憐惜之情來。

“大姐姐,大理寺如今是不是還沒有證據抓張郎中?張家是不是還好端端的?”明寶珊一把握住明寶清的手,見她點了點頭,就道:“我也許知道張傢俬賣驛券的進項是用什麼法子藏住的!”

這話叫明寶清也驚訝了,她道:“張六竟蠢得連這事都告訴你了?”

明寶珊抿了抿唇,道:“他倒沒有直說?,是我自己?的猜測。他曾提及張家有一間酒窖,就說?是存了幾百壇的好酒,幾十年的上百年的都有,我看是不可信,存著這麼些好酒的酒窖怎麼會?那麼籍籍無名?而且酒不能?輕易開壇,那些存酒是酒是水都兩說?,就算是酒,難道就真存了幾十年?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