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六得意?洋洋地說?酒賣得怎麼怎麼好,竟像是不缺主顧的樣子。這件事情張六隻提了一次,是他醉後囈語,那日?他給我買了一套鴿血石的首飾,同?我及笄時得的那一套品相相差無幾,我覺得太?貴,恐他是拿了家裡的銀子,想要他退回去,但?他不肯,說?起家裡有這樣一個會?生錢的酒窖,還說?若是連妝點我的銀子都沒有,他還養著我做什麼?我……

明寶珊說?到這裡,忽然有些哽咽,她看向明寶清,道:“那鴿血石我沒留,早就還給他了!”

明寶清什麼都沒說?,只是望著她連連點頭,像是明寶珊不論說?什麼,她這個做姐姐都能?包容理解。

明寶珊倒在明寶清懷中緩了一緩,才?繼續道:“我原本沒想這麼多,只是見三妹為驛券的事情焦心,我總覺得驛券這個詞很耳熟,裁衣裳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了,張六他也說?過?驛券,美滋滋說?這可是一樁無本的買賣,會?不會?是人家給張郎中的賄賂並不是直愣愣的送錢,而是用好酒的價錢買一車的白水去呢?!”

“那酒窖在哪裡你可曾聽張六說?起過??”明寶清也覺得明寶珊這說?法大有可信之處,不然張郎中真不至於要殺明寶珊。

“他,他說?過?,”明寶珊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從前一些溫存的記憶,她甩了甩腦袋,道:“就在靈泉鄉!可是靈泉鄉上本來就產酒,酒窖更是星羅棋佈,能?找到嗎?”

“禁苑的兩隻狗都能?嗅到你的味道,有了這一條線索,還有什麼是朝廷的鷹犬找不到的,這事兒若真叫你料準了,頂多兩天必有訊息。”明寶清拍了拍明寶珊的手,道:“眼下你什麼都別想,好好歇著,姐姐辦事去了。”

明寶珊摟著被?子點了點頭,眼淚不知道為什麼就淌了下來,這時原本垂下的帷帳又被?明寶清一把撩開,她俯身下來,用帕子擦乾明寶珊的眼淚,輕道:“再壞的人也有好的片刻,記著那些好的時候不羞恥,誰能?說?忘就忘呢?”

帷帳像一片衣袂一樣輕輕落

下,明寶珊虛著眼躺在床榻上,只見到朱姨又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在床沿邊坐下,守著她。

明寶珊本來只是閉著眼假寐,不多時真睡著了,夢裡有她的及笄禮,她戴著那套漂亮豔麗的鴿血石晃亮了張六郎的眼睛,所以他才?會?那麼記著這套首飾,心心念念給她買了一套相似回來。

年少的心是真的,也是經不起顛簸的,得到了的,就顯得廉價了,她也好,鴿血石也好,不過?就是能?用銀子買到的,既然是可以衡量價值的東西,也就沒了價值。

明寶珊醒過?來時異常平靜,望著守著床邊的明寶盈笑了起來。

“朱姨去灶上給你熬骨頭湯了。”明寶盈垂眸看她,道:“二姐姐,痛不痛?”

“骨頭又沒斷,喝什麼骨頭湯,我要吃燒肉燴菜。”明寶珊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