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坡的坡勢陡,雲宿縱身從高處一躍,撞進雪裡,向下滾了一圈又一圈,喻凜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好似被塞進了滾筒洗衣機,腦漿都要搖晃勻了。等到雲宿玩累了把身體的控制權給了他,自己回到識海中休息去了,喻凜仍覺得腦袋暈眩得過分。

他踉蹌地回到浮雪殿,剛進了庭院,便見燕渡山從正殿中走出,原本平靜的面色在瞧了他一眼後,登時沉了下去。

喻凜:“?”

他剛哄好了一個,怎麼還有另一個等著他。

喻凜屁顛屁顛地跑上前,囁嚅了一下正思考怎麼開口,就聽見燕渡山說:“這般結局,是你想要的嗎?”

喻凜猶豫了一會,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不遠萬里去尋梁逸,還幫我說服了蕭靖嵐。”

提到蕭靖嵐,燕渡山的臉又沉了幾分,冷冷地說道:“你白日時若說要入水牢,我不可能……”

話未說完,便被喻凜打斷了:“我錯了。”

他抬手勾了勾燕渡山的袖子,撒嬌似的晃了晃,又撩起眼皮無辜地同他對視:“我不該瞞你,不該以身犯險,別生氣啦。”

燕渡山一口氣哽在喉嚨裡,舒也不是,咽也不是。

喻凜的手指趁著他失神的空擋,撥開他的袖子鑽了進去,勾住了他的手指。

“忙了一晚上,困死了,進去睡覺吧,好不好?”他壓輕了聲音,在燕渡山的耳邊說道,“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我也沒什麼事,下次不這樣了。”

燕渡山心想,他的認錯永遠都是這幾套,但保證了半天,下次依舊還敢。

可是他被喻凜勾著手抱著手臂,身體都僵硬得不由自主,只能任憑自己在他的半推半拉下進入主殿。

喻凜抬手一揮,門窗齊齊掩上。

他施了一道淨身法訣,把身上的塵埃髒汙悉數清除,然後三兩下地褪去外袍,穿著裡衣就鑽進了被子裡,彷彿此處是他居住的側殿一般。

燕渡山看他這副輕車熟路的模樣,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不來嗎?”喻凜見他沒有動作,眨了眨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半晌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他又笑著說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怎麼還害羞啊?”

燕渡山險些被他氣笑了。

“離你平日練劍,還有兩個時辰。”

他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森晚整理,喻凜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下一刻,燕渡山抬手點上他的眉心,竹林的清幽聲響傳進耳中。神識脫離軀體,再次被扯進了茫茫綠意的識海之中。

“啊……”喻凜這才恍然大悟,促狹地望向面前的燕渡山,“開個玩笑而已,你怎麼還禁不起說的?”

燕渡山只覺得他惡人先告狀,無意與他爭論什麼。他抬手護住喻凜將要磕上竹子的後腦勺,把他往自己這裡靠了靠,順毛似的在他的腦袋上撫摸了兩下,然後捏住了他後頸的軟肉,力道輕柔地細細揉捏。

“話都是你說的。”燕渡山還是沒忍住,無奈地抱怨了一句。

喻凜兩隻手臂勾著燕渡山的脖頸,腦袋埋在他的頸窩,嘴裡哼哼唧唧了幾聲,又用臉貼著他的脖子蹭了蹭。

“兩個時辰是不是來不及啊?”喻凜喃喃地說道,“要麼明天就休息了一天罷,下午在水牢裡已經練了很久的劍,實在動不了了。”

燕渡山的手掌壓著他的腰身,順著脊椎一寸寸往上摸去。喻凜那幾處的皮肉最是敏|感,尤其是印刻到了神識上,更是如此。沒一會他便被摸得軟成了灘水,連腿都顫得站不穩,只能懶洋洋地倚在燕渡山的身上。

燕渡山又摸了摸他的頭髮:“騙你的。”

“嗯?”喻凜不解。

燕渡山託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