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先去大理寺看下能否見到我爹?然後再看情況。”她說得不是很有底氣,確實她一個弱女子面對父親被受審,不六神無主已經不錯了。能否在大理寺見到父親也是難講,自己還食宿都沒有著落,就是個男人也不知如何是好,何況是個女子,說心裡不茫然那是假的。

“吳小姐,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公子,您請說。”

“吳大人受審,自有朝廷定論,你一個女子,遠行千里,路上危險不說,即使到了京城,也是難有什麼舉措幫到令尊。一切都要等到大理寺審理完才知道。”

“公子,你不知,來時我已想得清楚,那陷害我爹的人中除了襄陽知府,湖廣總督也有干係,湖廣總督權高位重,朝中自有人撐腰。我爹不過是一個縣令,要是有人把我爹用來頂罪,我爹在京城沒有認識的人,誰幫他伸冤。”

這女孩令人可敬,而且也極有見識。看來她父親也是個非常人物,否則也無法養出這樣的一個女兒。這樣的人自然也是要幫的。

“按朝廷制度,吳大人這樣的案子沒有結案前是不給探視的。如今湖廣未平,像其他涉事人都未到案。吳小姐不如尋個地方落腳,慢慢等候。”

“多謝公子指點。今次多得公子款待,小女子深感大恩,我爹案情未明,若能脫得大難。我父女自當登門拜謝。敢問公子門諱?”說完女孩起身盈盈下拜。

我起身還了一禮,然後對她說:

“我看姑娘在京城也無親戚投奔,若不嫌棄可以到我別府上等候,總比姑娘一人在外方便些。我在京城有座院子,平日也少去住,姑娘住在那收拾下也好。”

吳秀兒沒想到面前的公子會如此幫她。她現在這個樣就似叫化。他幫自己自然不是貪圖什麼。心下感激又是跪了下去。

“小女子多謝公子大恩。”

“吳小姐不用多禮,快快請起。曹管家,你帶吳小姐去我以前住的府邸。好好招待。”

“奴才遵命。”

曹化淳帶著吳秀兒去我的信王府。我則付了店家飯錢,帶著其他人轉了一圈回宮去了。

這個吳小姐肯千里來京,看來她父親受冤枉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又不能直接馬上就去叫大理寺放人。不管怎樣,我也不好聽一面之辭就做決定。下面的人會怎麼做呢?我要看下他們怎麼審案?看下我的大理寺腐爛到個什麼樣的程度。至於這谷城縣令只好委屈下,我不能表示出我的想法,不然那些黑手,說不定過幾天就報上來,說案犯畏罪自殺了。

人事歷來最是複雜,作為高位者,不能聽到風就是雨。下面的部門,就如大理寺,也許審案的是大理卿。但是在部門,握有實權的就未必是他。那些衙役,獄卒,只有能喚的動的才是實際上的老大。這些東西千頭萬緒,都不是一時可以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