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從帳目上查出東西。”

“那要是黃宗羲跟轉運司的人鬧了起來,把事情搞大了,引起那些對商行不滿的破落戶們上告可就不好收拾了,大人不可不防啊!”

沈縝對唐世濟的擔心並沒有在意,他喝了口茶道:“他們鬧不成什麼氣候,黃宗羲奉聖命而來,最終決定如何的仍舊是皇上。鹽政已經由官府託與了商家,自然都是要商家去賣。至於這裡頭運私鹽的,我大明六處都轉運鹽司哪個沒有?!皇上要是查起來,估計所有轉運司的人都要到菜市口報到了。殺幾個人也沒什麼,不過要是鹽政亂了,那就不是小事情,當今聖上不會如此莽撞。”

“下官是怕聖意難測,大人你看河南這幾年被黃道周折騰的,那的富戶都往江南跑啊!”唐世濟仍舊不放心。

沈縝又道:“河南不比江南,江南是大明主要的稅區,現在又是鐵板一塊,皇上也未必敢輕動。江南亂,大明也就跟著亂了。許譽卿在浙江幾年,面江南的富戶仍舊使不出辦法,也沒見皇上有什麼舉動。我們不過是從中取利,只要不去學那張惟賢,自然沒有什麼好怕的。江南商行是從張惟賢那裡接過手,張家倒了,卻給我們揀了個便宜。以後你也儘量不要去商行那裡,官商來往畢竟會落人口實。這次黃宗羲要真鬧出事來,也許殺雞儆猴是難免的。為防萬一,你派人去告訴老阮,叫他不要作這個出頭鳥,近期內老實點。”

唐世濟聽了沈縝的分析,一個心落回了肚裡,忙拍著馬屁道:“高,大人實在是高啊!作足了兩手準備,不管黃宗羲這小子再怎麼搞,也鬧不到我們身上。下官這就去辦!”

唐世濟走後,沈縝終於可以躺到椅上休息,想著這幾年江南的變化,他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但至於是什麼又琢磨不出來。在空蕩的戶部大堂內,沈縝不由得自言自語道:

“難道是因為李原吉、許譽卿、陳文一、李邦華、黃宗羲,還有一個鄭三俊都到了江南嘛?!”

整個淮安數城西北關廂最為熱鬧,因運河繞城西而過,批驗所又離此不遠,從而吸引了大量的鹽商在此聚集。他們每年帶著大量的銀錢等待購買鹽引,然後又在此裝上漕船運往別處販賣。為了方便,越來越多的鹽商都在城西附近定居下來,曾有人作出“揚州千載繁華景,移在西湖嘴上頭”的詩句來將淮安城西跟揚州作比較,這西湖嘴便是在城西運河的東岸,可見淮安運河兩岸的繁華程度。

此時黃宗羲就在城西運河邊的小船上,不過他無心去瀏覽兩岸的風光,而是盯著來往關口的商船,同時一邊記錄著什麼。也在船頭的黃安百無聊賴的打著水,有氣無力的望著少爺道:

“少爺,我們不去城裡,在這裡作什麼?”

“自然是看船了!”

黃安不解道:“船有什麼好看的,而且還要一看好幾天!”

黃宗羲似乎覺得看夠了,收拾好筆錄,笑道:“不是好看,而是有用!你去叫醒老張,讓他載我們到就近的一個港口上岸,咱們找家客棧好好洗刷一番。”

“好啊!”黃安一聽要上岸進城,頓時來了精神,忙呼喝道:“老張,你別睡了,快點起來靠岸!”

在船尾的老張睜著惺忪的眼睛撐起船來,他們很快就在運河東岸的一個港口靠了岸。

黃宗羲對老張拱了拱手道:“老張,這幾日麻煩你了。黃安,拿五兩銀子給老張作船費。”

老張回禮道:“公子爺,小的可擔當不起。這幾日小人也看出來了,公子爺不是尋常的人,來淮安也不是為了訪親。五兩銀子太多,小的不敢收。”

老張的厚道更讓黃宗羲欣喜,身份被老張懷疑那是遲早的事,畢竟他們說是去淮安訪親,但哪有在城外逗留幾天都不進城的。此時上岸在即,已無需隱瞞。黃宗羲道:

“那就不